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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晚些时候(1/3)
黄昏已至,夜幕之时。
半弯的月亮悬挂在夜空中,地面的轰鸣逐渐缓和。
一床上,正躺着一位熟睡的男性。
身旁传来轻细杂碎的交谈声。
他迷迷糊糊中睁开疲倦的双眼,视线随着细声向下转动,便看到几位熟悉的身影。
他们围聚在一起,紧盯着墙角桌上的台式电脑,手指时常横七竖八的比划着。
见此情形,他莫名发出「唔」的气嘘声。
议论中的几人就此注意到了,一同回头看向他。
“仕武,醒了?”仕宸连忙发问。
他并没有从床上坐起,就平躺在那,听闻老哥的询问,仕武回答道。
“醒了……你们……在干嘛?”
说话的语调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仕宸乍一听就觉得仕武刚睡醒,应该是渴了,于是转身走到电视机前,拿起摆在机前桌上的满瓶矿泉水,递交给他。
为了饮水方便,他还将仕武扶坐起来。
“能自己开瓶盖吗?要不要我帮。”
“不用……我可以……”
仕武被搀扶坐起,低头目视着手中的水瓶,他能感觉到此时嘴唇喉咙都十分干燥。
迫不及待想要一饮而尽,可明明能够轻松捏爆骨骼的他,此时却怎么也拧不开这个瓶盖。
双手不断反向施加扭力,脸上加剧紧绷的肌肉,看得出来他已经使出全身解数来拧开。
电脑前,荷歌起身也来到他身旁,二话不说夺过水瓶,拧开了盖子。
“谢了……”
仕武虽然没有要别人帮忙,但还是下意识说了声谢谢,接过开盖的水瓶,他立马吞咽这500毫升矿泉水。
这时荷歌目光转移到仕宸身上,两人对视一刻,荷歌突然说道。
“不早了,你们先去洗漱吧,等会晚点我用能力到外面找点吃的。”
“嗯……行。”
仕宸点头答应,随即起身离开,走到麻伊景檬两人身旁,议论分配谁先沐浴。
三人简单说了一会,随后按分配的事的忙去了。
仕宸第一个沐浴,因为只有两张床,两套被子,所以麻伊景檬两人就在等待沐浴前,打好地铺。
待到仕武喝完整整一瓶水后,荷歌便轻抚他起身下床,来到窗台边上。
两人默不作声静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夜景。
五分钟后,荷歌莫名深吸一口气,向仕武问道。
“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突如其来的发问,仕武连忙淡笑一声:“嗯,好多了。”
当他回答完荷歌的这个问题后,荷歌却又再一次强调的问道:“感觉,好点没。”
他的语气明显跟前一句不一样,眼神所散发的气质也有所不同。
仕武双眼直视着他,先是愣了一会,随后才幡然醒悟。
“哦……哦……你说的是……星熏吧……”
“嗯……”荷歌微微点头。
仕武这时眼神焦虑,看着下方被破坏得惨不忍睹的城市,他支支吾吾的说:“我……不太好……去解释这份心情……”
“为什么?”
“因为……我……我……”说到这,他的意识又开始感到模糊了。
荷歌猛然提醒:“已经给星熏报仇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已经报仇了……?」仕武听闻,精神更是恍惚,突然,他猛摇头否定道:“不是的,这根本不是报不报仇的问题。”
“那是什么?”
仕武顿时全身发麻,眼中的世界向右开始旋转倾倒,冷汗迅速从额头上冒出,呼吸愈加急促,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步飞升。
“我……我……杀人了……我亲手……杀死了孩子,孕妇,穷人,富人,各种无辜的人……”
荷歌这时微微冷笑:“这不很正常吗?因为想要报仇,所以这么做了,你不过是顺从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仕武缓缓张开左手,眼睛死死盯着手掌,他以为自己想了很久很久,其实也才不过几秒钟,白天发生的一切突然全部从记忆中浮现,每一处场景,每一处细节对应当时的感情,霎时间仕武猛然瞪大双眼,仿佛看见左手手掌中挂有几丝染血的细发和碎牙。
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有明白,他艰难的咽下一口水后说道:“我搞不懂了,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其实,早在我冲破城门的那一刻,为星熏报仇的想法就随之消散了……但是……我竟然……我看着城门后那些被我波及到的百姓,脑中却出现了要把他们杀掉的想法……就好像小时候做错事了……生怕父母看到,于是赶忙想办法处理问题一样……我竟然,把百姓当做麻烦,处理掉了……与死不瞑目的人对视心情极度复杂,被我捏碎头颅的孩子,当时的那种手感和温度,仿佛……现在还能够清楚感知到……………………那种愉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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