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阶下囚（1/3）

从虞州城回到玄清山上之后，山上也下起了大雪。白茫茫一片，真正的银装素裹，琼楼玉仿佛世间万物都是如此干净、洁白。

虞碧落以为玩了一天定能睡个黑甜好觉。结果她却睡得很不踏实。

就在她都快要忘记大黑龙的恐惧时候，这天在梦里她听见了封行雪的召唤。魔魅的声音在她脑海中一遍遍重复：“帮我取回内丹。快，时间不多了········”好歹是名义上的舅舅，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天魔之血在她的经脉之中汹涌奔走，霸道的极寒灵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冻得她哆哆嗦嗦，直接半夜从床上冻醒过来。银白的一轮圆月挂在被雪洗过的干净夜空，冷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虞碧落穿着单薄的里衣，光着两只冰凉的脚从床上滚落在地板上，浑身上下冰凉透骨，睫毛上都结上了霜，浑身脱力的趴在地上，半天都没能支撑起身体来，连地板上都冻出了一层薄霜。

虞碧落害怕也很茫然，她想起上次这么冷还是大师兄陪了她三夜，但是不能次次都去找大师兄啊！等到终于挨过了寒气的侵袭，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得去找师尊坦白。上次师尊拎着她闭关十天的时候，并没有逼问她的打算。莫非师尊是在等自己主动开口？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她就跪在了云逸岚院子里。

云逸岚这种本来就不需要睡觉的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推门一看，小徒弟两个黑眼圈，一脸霜打的茄子样出现在自己房门前，而且是跪着的。

“昨夜没睡好吗？”云逸岚还是关切的问了一句。

“师父，我有事情要跟您坦白。”只见虞碧落磕着头说。

云逸岚把她让进了屋里。于是虞碧落开始原原本本地将上次没来得及坦白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师父。黑龙喂血这些事他好像一点也不吃惊。

“师父，您什么都知道吗？”虞碧落疑惑地问道。

“封行雪这厮，我可太了解了。”云逸岚凉凉道。

“您跟他有仇吗？”虞碧落追问。毕竟把他关在那么寒冷的池子里二十年，好不凄凉。

“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云逸岚咬牙切齿的说道。

“······您是说他杀了师祖爷爷？”

“二十多年前，仙魔大战，就是因他而起。封行雪杀死了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祖。玄门五大门派联手围剿天魔教，我带人生擒了封行雪，给了那魔头致命一剑，亲手剖出了他的魔丹。”云逸岚淡漠地说着这些陈年旧事。仿佛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一般。

“魔丹······那魔头以魔血饲我为我打通灵脉，条件是让我帮他取回内丹。那他的魔丹在哪里？”虞碧落问道。

“他竟敢以打通灵脉来要挟你替他取回内丹？”云逸岚的眼神一瞬间充满杀气。

虞碧落有瞬间的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嘴快了。虽然情感上并不想承认那魔头是自己的舅舅，但是好像心理上又有点同情他。可是无论如何还是师父更值得信赖不是吗？她压制住内心那一丝丝的愧疚之情，接着问道：“师父，那魔头的魔丹在玄天宗内吗？”

云逸岚摇头道：“不在。当初玄天宗痛失掌门，我临危受命，主动提出亲手关押这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将他封印在了天辰峰后山禁地；而他的内丹则由五大门派商讨出了一个法子，由年纪最长最具威信的无极道人将魔丹运回无极殿进行保管，一来避免魔头与魔丹均在玄天宗惹人非议；二来让那魔头离内丹越远越好，省的他再动什么歪心思。”

原来魔丹在无极殿，这要取可就更困难了。虞碧落心想。但她眼下还有更多的困惑想要问师尊：“师尊，那我娘与那魔头是什么关系？”

“你娘确实是魔头封行雪的妹妹，曾经的魔教圣女。”

从自己师尊嘴里听到这个事实，虞碧落不免还是震了一震。“我娘不是一介凡人吗？怎么就成了魔教圣女。”

“你娘风与霜，本姓封，这个姓氏本就不多，最显赫的就是天魔教这一脉先天魔修。天魔教之人行事乖张狠绝，修炼方式残忍恶毒，你娘·······应当是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最终不惜剔除魔骨也要与封行雪、与天魔教决裂，选择做一名凡人。”云逸岚怕小弟子伤心，并不想透露太多当年的血腥事迹。“但是，未曾想，天魔血统还是留在了你的身体里。从前我宁愿你灵根不全，修为不济，也不希望你与天魔之血扯上任何关系；十年来，我从未向你透露过任何关于天魔教或者封行雪的事情，但你依然阴差阳错地入了寒潭遇到了他，并且解除了天魔之血封印。这可能就是宿命吧。你师父我活了这许多年，已经越来越明白什么叫天命不可违。”云逸岚负手看着窗外的雪色空濛，呈现出一副看淡一切的表情。

“天魔之血就天魔之血吧，无论怎样，你还是我徒弟。我相信血脉并不会影响一个人的本性，就像碧落你不可能因为忽然觉醒了天魔之血而一夕之间变成一个大魔头，对吗？”云逸岚忽然转头望向虞碧落，那眼神似乎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凝视。

虞碧落忽然就觉得内心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