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试探（1/2）

白夜篁和那位姑姑对视良久，两人都久久不曾开口。白夜篁没有心焦，安安静静地等着这位姑姑开口，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姑娘可真是好定力，”那姑姑终于开了口，声音中带了点笑意，开门见山却意有所指：“姑娘莫非不觉得，以姑娘的胆识和容色，只做个卑贱的丫头实在是太可惜了么。”

白夜篁闻言盯着姑姑那张苍老的脸，面上有些讶异，微微笑道：“姑姑这话倒是抬高了我，我一无家世背景，二无倾城国色，若要争宠，凭什么？”

见她神色淡然，那姑姑悠悠道：“就凭姑娘今日能教训宋姑姑一番，还让其受了皇后娘娘的惩戒。那宋姑姑嚣张许久，连不少妃嫔都受了她的气，姑娘反驳的那些话，不可谓不高明，足以证明姑娘的本事。”

“姑姑此言差矣，宋姑姑那样的举止，即便我不做这个出头的人，也必然会招致其他的祸事。”白夜篁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没想到如今却因为这个让姑姑高看了我一些。”

那姑姑眯着眼看她，白夜篁同样抬起头来看她，那双眼里存着几分漫不经心。不得不说，若是细细地看，白夜篁眉目清丽，面容上透出一种瓷器一般的白皙，细眉明眸，很有几分灵巧的气质。

虽说并不倾城，却也并不普通。

“姑娘真是自谦，”姑姑声音中忽然带上几分冷意，低声道：“姑娘应该明白我是奉了谁的命令来的，是真的不想自己在这后宫有立足之处，自己做个主子么？”

此话隐隐存了几分威胁的意味，白夜篁挑了挑眉，同样凑到姑姑面前，低声道：“又或是做皇后娘娘手底下藏在流筱殿的眼线么？容我直言，即便我有什么倾城之色能得陛下隆宠，我家主子是为了家族入宫，我本孑然一身，为何要侍奉自己不喜之人？”

听她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屑，那姑姑眼神一凛，厉声道：“此言大胆！”

她气势迫人，白夜篁却不惧，依旧轻轻笑道：“姑姑恕我直言，我向来脾性如此，是个不怕死的性子。倘若姑姑是一心来用这些话来离间这流筱殿，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的好。”

“你是不怕皇后娘娘怪罪么，”姑姑眼里划过一丝寒光，冷声道：“皇后娘娘可不是个大度的人，最厌恶不识时务之人。”

白夜篁耸了耸肩，眼瞳幽深，轻声道：“姑姑这样有意用皇后娘娘的身份来压我，可真是太明显了一些。也不知姑姑是元贵妃娘娘那边的人，还是涟淑妃娘娘身边的人？”

那姑姑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笑起来：“诶呀呀，还是装不像皇后手底下那几个老婆子盛气凌人的模样，刚刚倒是让姑娘见笑了。”

白夜篁刚刚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便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今日出头的宋姑姑才刚受过惩戒，夏逢君还受江笙宠爱，皇后的人那边少说也要观察一番摸清自己的底细再来。这位姑姑却像是故意的一般，就算再嚣张，言辞里还透出几分冷静的犀利。

有这份情绪在，这位姑姑倒不像是在借着皇后的威势，更像是在讽刺皇后宫中宫婢的仗势欺人。

那姑姑像是刚刚随口说了句戏言，面目慈和，没了刚刚迫人的气势，坦然道：“我姓李，是淑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一个嬷嬷。”

白夜篁有些讶异地笑了笑，此时四周皆无人，她神色轻松：“姑姑还真是坦率，倒叫人有些意外了，刚刚那话是淑妃娘娘让着来试探我的么。”

李姑姑一笑，低声道：“淑妃娘娘可看不起这后宫中的这些肮脏手段。不过虽然娘娘不愿和皇后等人用同样的手段，有些事，也还是要来做的。淑妃娘娘不便直接出面，于是便派了我来同姑娘聊几句。”

“那淑妃娘娘的意思是？”白夜篁眼底划过一丝沉凝，低声问道。

“姑娘如今已是颜贵嫔娘娘手下的大宫女，今日之事姑娘去禀告贵嫔娘娘后，姑娘的态度可就是颜贵嫔娘娘的态度了。”李姑姑笑道，缓缓压低了声音：“姑娘可有听说过文贤妃？”

白夜篁微微一怔，笑了笑：“自然，在这宫中谁人不知。”

当初的文贤妃可是拥有比肩皇后的地位，贤名甚至传遍民间，也十分受皇帝尊敬。她忽然被打进冷宫，在当时乃是个不小的轰动，白夜篁自然听过。

李姑姑闻言笑得越发慈和，轻声道：“我家娘娘与文贤妃曾经乃是手帕交，当初在文贤妃娘娘被送进冷宫后，还为此顶撞了陛下。虽说陛下未罚淑妃娘娘，但娘娘心里清楚，意图能将文贤妃娘娘送进冷宫的，也就只有那两位了。”

“那淑妃娘娘，是打算拉拢我家主子一起么？”白夜篁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姑姑，手指轻轻点着另一只手的手背，问道。

李姑姑面色依旧，说的话却语气坦然，笑道：“自然。自从文贤妃出事之后，娘娘便一直在想办法让贤妃娘娘出冷宫。娘娘之前也找过一些新受宠的嫔妃，对此事绝不勉强，若是颜贵嫔打算明哲保身，只要颜贵嫔不起什么心思，娘娘也绝不会对流筱殿有什么敌意。”

白夜篁低头轻笑，唇边的弧度大了些：“多谢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