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谣言（1/3）

外殿的宫婢们纷纷用热切的目光看向左嬷嬷，盘算着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暗示她推荐自己入内殿伺候。

左嬷嬷无子无女，在这宫中辗转多年，为人沉默寡言，办事认真谨慎，却一直不得所侍主子的看重，只能流转在各宫外殿做些打杂的活。

如今白夜篁一眼看中她，还将外殿掌事之权交给她，这般的信任与欣赏，让左嬷嬷在这深宫中已经磨得古井无波的心再度热切起来。

她抬起头，对周围的目光视而不见，平淡而笃定地恭敬道:“内务府前几日刚来的丫头夕南，为人处世都算机灵，做事也得当，老奴所荐之人便是她了。”

夕南这个名字实在陌生，周围众人一片哗然，白夜篁不理，笑着唤道:“便依嬷嬷所言，夕南何在？”

人群中议论纷纷，一个少女从中缓步而出，她生得并不出色，安安静静的就像是池塘中角落里默默绽放的一朵小莲花。

夕南朝白夜篁躬身一礼，语气不起一丝波澜:“奴婢夕南，见过白姑娘。”

白夜篁止住她的动作，将她拉至身边，轻轻一笑:“不必如此，我等皆是宫婢，地位等同，这样的礼以后便不需要了。”

夕南一怔，随即微笑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将夕南带至身旁后，白夜篁转向众人，不咸不淡地笑着开口:“虽说内外殿伺候的人不等，但终究都是伺候娘娘的，诸位既然是这流筱殿的人，就该懂得什么叫恪尽职守。”

她眉梢微微一挑，面上微笑中透出一丝危险的冷意，轻声道:“不然秋月姑娘的下场，也许就是诸位以后的下场了。”

流筱殿外殿的众人顿时噤声，听着白夜篁的语气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连忙纷纷应是。

偏头向左嬷嬷嘱咐了几句后，白夜篁便不再多留，带着夕南去内殿见夏逢君两人。

夕南跟在白夜篁身后，有些好奇地观察四周，一路上却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看一眼白夜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夜篁很快便注意到她游离的目光，放慢了脚步，波澜不惊地忽然开口问道:“夕南，你既然有话，但说无妨。”

夕南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白夜篁如此敏锐地猜透了自己，一张小脸上满是绯色，支支吾吾地含糊了几句。

看着她这副慌乱的模样，白夜篁心下有了几分猜测，停下脚步，一言不发，唇角勾着一点戏谑的弧度，看着夕南。

夕南避开她的视线，有点纠结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两人一时相对无话，气氛相当尴尬。

白夜篁打定主意让夕南先开口，夕南也很快明了她的这层意思，犹豫了好一阵，才小声开口问道:“……白姑娘，四皇子当真立誓要娶你为妃么？”

白夜篁:“……？”

虽说心里已隐隐有了几分揣测，但听到夕南的话时，白夜篁还是忍不住为之绝倒。

这是哪些个没脑子的怀春宫婢传出来的消息？

她扶了扶额，差点冲出喉咙的一些话又被她忍了下去。揉了揉手腕，白夜篁选择心平气和地和夕南解释道:“夕南，四殿下是失宠，不是被贬庶人，皇家之亲，不是我等卑贱之人能逾越的。”

夕南眨了眨眼，一副懵懂的样子，张口便是:“那不成是白姐姐不喜欢四皇子么？”

白夜篁:“……”

“之前宫里的姐姐都道四皇子绝代风华，生得俊美无双，若非失宠，不知道已是多少小姐的春闺梦里人了。”

确实。白夜篁默默在心底想，江眠卿的容色真真是天下无双，连带着让她都好奇起文贤妃的姿态又该是何等倾国。

恐怕天下众多女子都会为这副容貌倾倒吧……白夜篁有些恍惚地想。

“更何况皇子身份尊贵，人人却皆说四皇子以身犯险救了姐姐，若无情意，这番行径又如何能解释得通？”

眼见着白夜篁久久不应，夕南的胆子忽然大起来，眼里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语气听着天真，仿若只是无心之说。

白夜篁却似乎被夕南的话引得想起了什么，忽然鬼使神差地往自己怀中轻轻一摸。

江眠卿的那块锦帕在洗净后便一直被她带在身上，以往她还觉得没什么，等下次见到江眠卿时归还便可，现在配上夕南的这句话，却是多少带了几分暧昧之意。

她将这种奇怪的意味暂且从头脑中驱逐而出，看着夕南，扬唇笑笑:“我也不知四殿下为何救我，我只是一介宫婢，身份低贱，不敢妄图揣测殿下的心思。”

夕南张了张口，一时失语。随即甜甜一笑，仰头看向白夜篁:“白姑娘可真是名不虚传，是该夸软硬不吃，还是油盐不进？”

白夜篁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眉目间神色微凛，锋锐而凌厉，依旧调笑道:“二者都不错，全看姑娘喜欢。”

夕南笑着摇摇头，眼尾轻扬，压低声音凑到白夜篁耳边:“我是殿下安排至流筱殿的，尤擅隐匿，今后便任凭姑娘差遣。”

白夜篁眼中流露出一分惊讶，眉间神色松了松，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