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妖皇3（1/2）

他做了什么？妖皇恍然间似是回到了万年前，回到了他和阿姒生活的那个小屋。

他告诉阿姒，自己认识了一个人，他视那人为知己，要和他成为兄弟。阿姒阻拦他，让他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但是他不听，他责怪阿姒把别人想的太坏，他说他可以有妻子，也可以有兄弟，两人吵了一架，女儿还因为两人的争吵吓的哭起来。

没过多时，他去向阿姒赔礼，嘴上说的温柔，心里却仍然没有把阿姒的劝说当回事情。

直到后来，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他气急之下口无遮拦，将阿姒一同放在了陷害妖族的神族之列，还说要与他恩断义绝。他摔门而出，再也没有回去，阿姒哭了……

而这些，都被他刻意忘记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妖皇痛苦的弯起身体，抱着头哭喊，巨大的悲愤和自责笼罩着他，他不愿意相信那些回忆是真的。

那身影再次发出声音：“如果你听了姐姐的话，她不会死，你也不会被封印，你们还可以像从前那样，幸福的生活……”

“别说了！”妖皇再也承受不住，挥刀砍向那个身影，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碰不到那片光，他发了狂一般，几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是你的自以为是害死了她。”

“够了！”妖皇体内的灵力控制不住的乱窜，原本压制龙骨舍利反噬的灵力不受控制，胸腔像是爆炸了一样疼痛。后悔的锥痛从心口蔓延至每一寸皮肤，他睁开眼，似乎能够看得清眼前的身影了。

“阿姒……”妖皇的身体坠落下去，无声无息……

重夜看着走上前的安西，想要阻止却无法，原本还害怕妖皇会伤害安西，却想不到，在妖皇看到安西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像是中了咒一般失了神。

被天后的元神暂时控制住身体的安西并没有发出声音，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出去，像是一个透明的罩子一样围住妖皇的身体，蒋子文得以从妖皇那里脱身，到重夜身边护着他，对抗他身边的石人。

罩子里的妖皇没有动作，也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是被动的沉浸在梦境里，表情变幻莫测，忽而幸福，忽而悲伤，突然又变得极度痛苦，母神的元神在安西的身体里看着他，一滴滴的流着血红的眼泪。

重夜无暇顾及身边向自己攻击过来的石人，焦急的看着他们，尝试靠近时，却被一股强大的气场推开。天帝苟延残喘的坐在地上，望着半空中的那个身影，喃喃着什么，眼角居然淌下泪来。

天帝的表情被悠哉的躲在狐帝的保护盾里的白羽看个满眼，他讥讽道：“天帝陛下，人间有句俗语：‘迟来的深情不如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啊？”

“羽儿，不得无礼。”狐帝教育儿子的话说的不咸不淡，白羽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阿璃躲在摩昂的怀里，自安西走到妖皇身边就一直在看着她，蓝色的瞳孔里光芒闪亮，趴在摩昂的肩上一边看一边哭。摩昂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只是拍着他的背不停的安慰，但是他听到小殿下边哭边说的话，心头一阵慌乱——

“阿娘……阿娘要走了……姐姐也要走了……阿璃不要她们走……”

摩昂看着远处安西的身影，急切的想要靠近她，可是小殿下在他怀里，他不能辜负安西的嘱托。正犹豫不下之际，变故发生了。

罩子里的妖皇残存的灵力突然灵力暴走，但是爆发后的灵力却没有丝毫外泄，尽数被挂在腰间的龙骨舍利吸收，地面的石人也突然停止了动作，恢复成了一堆碎砖瓦片洒落在地。而原本漂浮在空中的妖皇，身形变得异常干瘪褶皱，脱了力的皮囊像一片羽毛一样缓缓飘落，落下九重天，落入万丈之下的崇山峻岭中不见踪影。

而一边的安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周身如镀金一般的光晕逐渐散去，露出她本来的模样。散落的光晕在空中聚集成一个女人的形状，翩翩然飘到重夜面前。只能看得出形状的身影没有五官，但重夜依然能感觉到她看着自己温柔的眼神，一如千年前那样——

“母神，不要丢下孩儿——”即便是混沌天的怨念，重夜总还有个念想，如今这一丝元神若散了，只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他哽咽着，眼泪再也止不住，伸出手，什么也抓不住，一阵风吹过，光影散了……

散落的光点就像一只只萤火虫，随风四散无踪，最后只剩一颗光点，从空中缓慢落下，转了几个圈，飘向了阿璃的方向，偌大的广场上，每一个神族都秉着呼吸，不敢出声。阿璃含着眼泪伸出手，光点落在了他的掌心，就像母亲温柔落下的吻，轻轻一点后，消失不见。

稚嫩的哭声直击每个人心底，重夜积压千年的痛苦与难过，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了九重天。那光影，也在每一个神族的记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天帝尽自己所能的伸长了手臂，想要靠近那四散的光晕，却只能是徒劳，那些温柔，一分一毫也不愿施舍于他。天帝脱力的放下手，他这一生倾尽所有的把持着帝王宝座，最终，却连这一丝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