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许田行猎玄德斥孟德（1/2）

话说刘备、马腾、孙策三人正商议间，曹操派人来见，三人大惊，不知何事。遂唤来人入府。来人道：“曹丞相与天子明日出城田猎，请朝中文武大臣相随。”众人放下心来。刘备道：“请回禀陛下及丞相，臣等领旨。”于是马腾、孙策回府，各自准备。

次日，曹操拣选良马、名鹰、俊犬，弓矢俱备，先聚兵于城外，便请天子田猎。献帝笑道：“朕闻古之帝王，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猎，以示武于天下。今四海扰攘之时，借田猎以讲武，正合朕意。”言罢，献帝跨上逍遥马，斜背宝雕弓、腰别金镞箭，排銮驾出城。曹操笑着谓众将士道：“天子有得外将撑腰，近来倒是豪爽了许多。”程昱在旁低声道：“须防天子与人有所谋。”曹操道：“无妨，智者不立危墙之下，天子绝不会涉险行事。”

刘备、马腾、孙策各带心腹将领，弯弓插箭、手持兵器，外着武装、内披软甲，引数十骑随驾出许昌。

曹操骑爪黄飞电马，引十万军士，与天子猎于许田。军士排开围场，周广二百馀里。曹操与天子并马而行，背后皆为曹操之心腹将校。文武百官，远远跟随，无敢近前。孙策低声谓刘备、马腾道：“那曹贼离天子只差一个马头之距，几欲并行，实乃大不敬之罪。吾恨不能拔剑斩之！”刘备急止之，道：“曹操与天子相隔甚近，周遭又有其心腹之人拥侍。若逞一时之怒，轻有举动，恐误伤天子，实非我等所愿也。”马腾也道：“玄德公所言极是，孙将军暂且息怒。”孙策怒目圆睁、钢牙紧咬，但也无可奈何。

献帝忽转头谓刘备道：“不知皇叔箭术如何，请试射之。”刘备领命出马，忽草中赶起一兔，刘备拉弓射之，一箭正中那兔，献帝大声喝彩。

转过土坡，忽见荆棘中赶出一只大鹿。献帝连射三箭不中，曹操笑道：“臣请射之。”就讨过天子宝雕弓、金镞箭，扣满一射，正中鹿背，倒于草中。

曹操心腹将校，顿时高呼“万岁”。其他文武群臣，听见“万岁”之声，又见金镞箭，只道乃天子射中，都踊跃高呼“万岁”。曹操纵马直出，挡于天子之前坦然受之。众皆失色。孙策气得毛发直立、浓眉倒竖，马腾怒到咬唇嚼齿、满口流血，皆已忍无可忍，都欲有所行动。

只见刘备纵马回身，厉声冲曹操心腹将校喝道：“尔等不睁眼的奴才！欲陷丞相于不忠不孝乎？”众皆愕然，“万岁”之声戛然而止。玄德又欠身向曹操道：“丞相神射，世所罕及！就请归还天子宝弓。”曹操眉头微皱，怒视刘备。曹操身后一将拔马向前，怒声喝道：“织席贩履之辈，竟敢对丞相呼三喝四！”乃曹操心腹爱将许褚也。刘备身后赵云亦拔马而出，怒视许褚道：“匹夫休要无礼！”

刘备恐曹操兵多将广，赵云吃眼前亏，忙冲赵云喝道：“圣驾之前休得无礼！”曹操亦以目示许褚，许褚乃勒马回阵。天子恐曹操部将群起而攻之，对刘备等人不利，忙道：“一副弓箭而已，丞相若是喜欢，朕赠予丞相便是，皇叔也不必动怒。”曹操怒极而笑，道：“陛下好大的口气！这天下之物，若操想要，何需他人赠予！”献帝吓得不敢再言，却听刘备冷声问道：“亦包括这天下乎？”曹操惊觉，见刘备满脸冰霜，目光如剑；身后更有两人，对其怒目而视，正是马腾、孙策。曹操忙笑道：“操戏言耳，皇叔不必动怒。”又躬身对献帝道：“多谢陛下赠弓。”遂引兵回城。献帝与刘备、马腾、孙策等人亦各自回城，围场乃罢。

曹操回府，众文武求见。程昱乃道：“今日围猎，本欲以丞相之威震慑群臣，岂料刘备那厮太过无礼，窃以为此人应趁早除之。”许褚道：“吾这就引兵至刘备府上将其杀之！”荀彧忙止之，道：“今天下未定，袁绍、袁术、张绣、刘表等人皆为主公之敌。若再杀刘备、马腾、孙策三人，致使徐州、西凉、江东等地与我为敌，则我等陷入四面皆敌之境地也。成大事者，须忍常人之不能忍，还请主公暂息雷霆之怒，以大局为重。”曹操闻言哈哈大笑，道：“文若所言正合我意。此三人既能以天子之诏驱之，后必能为我所用。若因一时之怒而杀之，则西凉、徐州、江东三地皆为我之死敌也，不智也。”众人皆道：“丞相英明。”遂不再提攻杀刘备等三人之事。

一日朝毕，献帝乃换过一件锦袍，腰系一条玉带，又令内吏宣刘备入。刘备见献帝礼毕，献帝道：“皇叔实乃朕之肱股、国之栋梁。”刘备拜倒于地、顿首谢之，道：“陛下但有差使，备虽肝脑涂地、粉身碎骨，绝不推辞！”献帝扶起刘备，又引出殿，至太庙，转入功臣阁内。帝焚香礼毕，引刘备观画像。中间画汉高祖容像。帝曰：“吾高祖皇帝起身何地？如何创业？”刘备答曰：“高皇帝起自泗上亭长，提三尺剑，斩蛇起义，纵横四海，三载亡秦，五年灭楚，遂有天下，立万世之基业。”献帝道：“祖宗如此英雄，子孙如此懦弱，岂不可叹！”刘备道：“陛下他日必能救大汉于水火、建不世之功勋。”陛下又指高祖左右二辅之像，问道：“此二人非留侯张良、酂侯萧何耶？”刘备答道：“然也。高祖开基创业，实赖二人之力。”帝回顾左右较远，乃低声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