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国舅忧国终成疾（1/2）

且说那曹操谓孙乾道：“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我且不与汝辩驳，我只问汝最后一事：刘备麾下有一青年将领，姓辛名涵者，究竟是何来历？”孙乾道：“区区一青年将领耳，何劳丞相记挂？”曹操道：“休要与我逞口舌之利，汝且如实说来：那刘备虽有关、张之勇，但并不善于用计用兵。若无高人相助，彼时我用驱虎吞狼之计，已然使刘备遭吕布、袁术合而谋之，今日尚不知在何处也。然则刘备却能逢凶化吉，擒吕布、杀纪灵、退袁术，屡战屡胜、无一败绩。此番又设计夺我爱将、吞我城池。以上种种，莫非皆得辛涵之助乎？”孙乾道：“有辛将军相助，刘皇叔便如虎添翼、如龙得水，天下大事，皆唾手可得也。此诚乃汉室之福、圣上之福、丞相之福也！”曹操又问道：“此辛涵究竟是何来历，我为何从未曾听人提及？”孙乾道：“某只知辛将军乃淮阴人士，至于家世师承，某实不知也。”曹操见孙乾不似说谎，便命其暂退，而后谓曹洪、许诸二将道：“汝二人败于一家世不显、师承不明的无名小子矣！”曹洪、许诸皆愤愤不平、高声喝道：“吾等深以为耻，愿再领兵往寿春，誓擒刘备、辛涵来见丞相！”曹操笑道：“我亦被此子算计，扬州、徐州之地未曾谋得，反被此子拐走我爱将徐晃。此子城府之深，可见一斑。汝等必不是此子敌手，且待我头风好转，再亲领兵讨之。”谋士荀彧在旁道：“寿春及徐晃将军之事，已实难挽回；我军新败，军心也有待重振，此时确实不利用兵。方才听那孙乾之言，刘备并无反汉自立之心，丞相大可以天子之诏命其为己效力。待其不肯奉诏之时，再出兵讨之，也未为晚也。”曹操道：“然。”遂暂罢起兵之心，命孙乾回徐州复命。

再说那国舅董承，初闻刘备连夺豫州、寿春、淮南等地，又使曹操损兵折将，甚是欢喜，只道刘备便会就此一鼓作气攻下许都，迎救天子。不料刘备又派使者来交还豫州，言辞之间还颇有抬举曹操之意，顿感灰心，于是觐见献帝，道：“刘皇叔前些时日大展神威，杀袁术，尽得豫、扬之地，又击败曹洪、许诸二将。臣以为刘皇叔必会一鼓作气攻回许都。不料近日皇叔却又交还豫州于曹操，不知究竟何意。”献帝沉吟片刻，道：“曹操势大，许都城内城外，彼屯兵数十万，又有兖州、关中之兵为辅，刘皇叔岂能急切攻下。朕料皇叔此时必先求扎稳根基，再招兵买马、缓图大事也。”董承还欲再说，献帝止之，道：“皇叔行事，必有其因，国舅勿忧。”

董承闻之便不再多言，心中却想：“如今圣上日夜只盼刘备来救，若他日刘备真就杀回许都、立得大功，圣驾之前哪还有我容身之处？”于是归府之后郁郁于怀、寝食难安，日夜皆盼能杀贼立功，以表圣上。时董承有心腹密友四人，分别为：工部侍郎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四人痛恨曹操专国弄权、欺君罔上，皆有以身报国之心。董承遂日夜与四人商议，却又无计可施。到得建安五年，元旦朝贺，董承见曹操骄横愈甚，终于悲愤成疾、卧床不起。

献帝得知董承染疾，大惊，忙令随朝太医吉平前去医治。吉平入得府来，用药调治，旦夕不离，终见董承缓缓好转；但见其时常长吁短叹，又不敢随意问之。

这日正值元宵，吉平用药毕，便请辞去。董承因感其恩，又与吉平素有交情，便留之，设宴款待吉平。酒过三巡，董承借机问道：“某闻曹丞相此前头风发作，疼痛难忍，不知近来如何？”吉平笑道：“区区头风之症，有何道哉。某开得几副良方，自然药到病除。丞相此时已然好转，再饮得几剂汤药，便可恢复如初。”董承闻言，烦闷更甚，不由得长叹一声。吉平颇感惊讶，便问道：“国舅何故长叹？”董承顿时惊觉，忙道：“无事。”吉平向前附耳道：“国舅莫非对丞相有怨乎？”董承惊惧不已，一时竟无言以对。吉平道：“国舅休慌。某虽医人，未尝忘国。某连日见国舅嗟叹，不敢动问，但心中早已猜之八九：莫非国舅恨曹操那厮篡权枉上、目无王法乎？倘国舅有用某之处，虽灭九族，亦无悔矣！”董承只恐吉平非真心，佯装惊讶道：“曹丞相乃汉室之栋梁、圣上之依仗，某何恨之有，公又何出此言！”吉平目视董承，良久乃道：“国舅若为救国之人，某便以身相付：某有一计，取曹贼性命，易于反掌耳；国舅若为贪生怕死之辈，就请取吉平之首级，以献曹贼。”董承惊疑不定，半响无语。吉平见董承犹自迟疑不决，遂狠心咬下一指，道：“某以此断指为誓，对国舅绝无半句虚言，只盼能以身报国，还望国舅成全！”董承忙唤下人为吉平包扎。

待包扎妥当、董承唤退下人，而后掩面哭道：“曹操如今骄横跋扈、目无王法、篡国专权，欺君罔上，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圣上每每痛不欲生，是以召刘备、马腾、孙策三人入朝，降以天恩，引为肱股。又密下衣带诏，以嘱三人引忠义之兵，打破许都，迎接圣驾。不料马腾去后、再无音信；刘备、孙策虽灭了袁术，但至今也无攻打许都之意。圣上每日翘首以盼，皆终不得见。某于心不忍，欲剪除国贼，替圣上分忧，却又无计可施，因此悲而成疾。”吉平道：“不消国舅用心，曹贼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