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庆新年（1/2）

听到主持连这件事都知道，慧明额头冒出一丝细汗，如实禀报道。

“没有。”

老僧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沙哑声音再起。

“慧明啊，我是活不了多久了。这相国寺，早晚要交到你手里。”

“但不是现在。”

原本微微躬身的慧明，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瞬间跪了下去，俯身惶恐回道。

“弟子不敢。”

回应他的，是老僧一道绵长的呼吸声，随后沙哑声再起。

“既然不敢，那就按我说的去做。”

“你那个弟子，现在就去交予齐国公府上。寺中铜像佛器，不用交给府尹了，全都献给陛下。记住了，是献。”

慧明继续趴在地上，头也不抬应道。

“谨遵法旨。”

老僧似是很久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又长长的喘息一阵，才继续开口道。

“寺内田产五万亩，京中三十间铺面，十处宅院，全部献于陛下。明日之前，做完此事。”

“主持！”

慧明惊呼一声。

“这可是寺里一半的产业啊。”

弟子他舍得，铜像佛器反正都是信徒捐的，他也舍得。

可这些产业，可都是他慧明数十年来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

想到此处，慧明又补充一句。

“如今寺内僧人众多，如果献上这么多产业，恐怕难以维持运转。”

老僧静静地听慧明说完，才简短回道。

“僧人也遣返一半。”

“主持！”

听到遣返僧人，慧明再也忍不住了，豁然起身。

大相国寺能有今日的盛景，靠的就是在世宗灭佛期间，还能庇护住这些僧人。

整个北地，几乎就剩他们这一寺。

这个决定，他没法接受。

老僧似是没想到慧明有这么大反应，缓缓抬起头来。

明明是仰视，却仿佛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慧明一般，轻声问道。

“你不愿意？”

慧明高大的身躯一阵抖动，最终双手合十。

“慧明，谨遵法旨。”

老僧见状，又缓缓垂下头颅。

“出去吧。”

没有商量，也没有解释。

慧明停身片刻，最后还是一言未发，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缓缓退出禅房。

老僧法号渡难，从慧明入寺时便是主持，一直到现在。

数十年来，慧明不是没生出过什么心思，只是经过几次教训后，就再也不敢尝试了。

相国寺内，慧明失魂落魄的缓缓返回住处。

皇宫内，郭宗训正志得意满的步入集英殿。

集英殿，名为宫殿，其实更像是一个大的宫苑。

科举放榜后，为新科进士贺喜，以及皇室宴请，大多都在此地。

此刻的集英殿，群臣汇聚，热闹非凡。

侍卫林立其中，不时走动巡逻。

宫女内侍穿梭不息，将各类瓜果小吃，美酒佳肴放置在百官身前的案桌上。

四周灯光旺盛，照的整座宫苑如同白昼。

“陛下到。”

伴随富贵拖着长腔的唱喏，郭宗训不急不缓的步入其中。

宫内宴席，向来不用太过拘礼。

随着郭宗训一路走来，群臣百官也只是起身相迎，拱手见礼。

郭宗训也一路笑着走过，不时与前来见礼的臣子打声招呼。

一直等看到陛下来到主位，范质才慢慢踱步而出，站在一旁，向着宴席内众人高呼道。

“风霜即尽，气象合和。历添新岁，春满山河。”

“值此盛景佳节，百官汇聚，四方齐贺。”

说完，有内侍鼓钟，层层传声。

“百官汇聚，四方齐贺。”

郭宗训豁然起身，举起杯中的果浆，豪迈喊道。

“祝天下安康，大周万年。诸君，畅饮。”

群臣起身，齐声贺道。

“大周万年，陛下万年。”

全场，一饮而尽。

郭宗训伸臂高呼。

“夜宴，开始。”

“当”

随着一声，沉钟响起，庆贺新春的宫廷夜宴，终于开始。

分布四周的乐官一起奏响清正雅乐，等候多时的舞者依次走上场中，载歌载舞。

三盏酒过，乐停舞息。

范质再次起身。

“律回春渐,新元肇启。值此佳日，臣范质，率政事堂进贺表，为陛下贺，为大周贺。”

随即，范质当众诵读起贺表。

以“恭惟皇帝陛下，大德有容，神武不杀，体乾之健”起始。

以“瞻天望圣！谨奉表称贺”结束。

洋洋洒洒数百言，一气呵成。

话落，政事堂一应官员齐齐起身，执杯向郭宗训行礼。

“为陛下贺，为大周贺。”

场内所有人不得不随之起身，齐声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