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追凶（2/2）

不过是一片泥潭，使力只会越陷越深，只有将它毁掉，才能建立出盛世。”说话间，陈忠将身上衣衫一抖，十多张符箓被他一并斩开，凡人之躯显然不能承受这气力，他七窍流血，牙关紧咬，因为逼供而干瘪的肌肉肉眼可察的逐渐充盈鼓胀。

恶兽死前的反扑固然可怕，但李云也有皇室的尊严，他紧握长剑，寸步不让，“不需要赢，专心防守，只要等到援军到来或是他油尽灯枯即可。”

“殿下，得罪了！”陈忠脚下发力，猛虎般扑向李云，恐怖的力道震的李云虎口发麻，李云不再追求进攻，不断卸力，现在两人都是困兽之斗，先露出破绽的人就会被一击毙命。

“归一教的蠢货，你们就算踩着百姓的尸骨上位又有什么用，这天下不会认可你们。”刀剑再次相碰，陈忠调整身位，不再给李云卸力的机会，吱吱嘎嘎的金属相划让两人都不禁皱紧眉头。

“狂徒，还不乖乖就范！”远处，巡抚的声音渐近，但陈忠不为所动，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手下气力更重，七窍血流不止，口中甚至传出牙齿碎裂的声音。

“糟！”李云手中之剑出现裂痕，随后寸寸崩断，“得手！”

就在那大刀即将砍入其脖颈之时，李云身上金光大放，那刀砍在他身上，竟然也是崩断，李云只感觉浑身充满力量，一拳打在陈忠腹部，陈忠被打飞丈余，破碎的牙齿和内脏伴随鲜血而出。

“有后手，天要亡我！”陈忠心中大乱，兵器已毁，肉体也是油尽灯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意识模糊之间，陈忠好像听到了教中天师的教诲，是走马灯吗？

不对，不是错觉，他在和我说话！已经不成人形的陈忠不知从哪又爆发出力量，用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逃窜。

李云摸出随身的符箓，正是罗水县十九给他的那一张，此时符箓已经断裂，是十九留下的后手。

而那陈忠的异象，又让他想起了十九的话。

世间千百种力量，无比玄奇，互有不同，却又能相互转换。正如城隍用愿力保护百姓，邪修用恶念哺育血肉，那老道用神魂为代价，将神魂转为灵力，同时使出两种七十二术。

眼前的陈忠明显也是如此，身为归一教徒，又是那老道的下限，自爆神魂之法虽需意志坚定，却并非什么秘笈，他不是术士，肉体也是千疮百孔，这不合理的力量只有可能是用神魂换来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逃？献祭神魂，必死无疑，他既然要杀我，为什么不用最后的力量再拼一次，而是拖着必死之身逃走？

李云心中还在思索，但他的肉体比他的脑子行动的更快，在那张神奇符箓的加持下，他与陈忠正在以一种旁人望尘莫及的速度前后追逃。

陈忠逃至城门，一越数丈，李云紧随其后，看的后面的衙役目瞪口呆。

“愣着干什么？快开城门去支援。”最先反应过来的巡抚慌乱的大喊，如果说在他被调到岭南道时，就已经有九成概率死在这；那如果七皇子在他眼皮底下被刺杀，那他连同他的九族都有十成十的概率掉脑袋！

夜晚的邕州城郊，看不见一点光亮，李云只能凭借他那非凡的眼力看到陈忠的身影在移动，忽地，那身影扑通倒地。

李云心中一惊，赶至尸体旁，那尸首完全被鲜血覆盖，眼珠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没了，只剩下两颗黑色的窟窿不断渗血，腹部一块拳头大的血洞，他的肠子从那洞中伸出，因为这一路的奔逃已经快要全部掉出来。

即便是在罗水看过上千人一同穿肠破肚的李云也是一阵恶心，完全无法理解他是怎样跑到现在。

“藏头露尾不是君子所为，阁下还不现身！”冷静下来的李云朝着四周的黑暗大叫，他明白一个必死之人要把他引到这里，只有一个可能，这里另有埋伏。

“不愧是皇子，眼界非凡。”黑暗中，一位老者踱步而出，看不清面庞。

剑已经碎了，这人比起陈忠肯定只强不弱，怎么办？不，不能怕，我现在还有这气力和铜皮铁骨，我的身体就是武器，还有的打。

“殿下不用紧张，既然陈忠杀不了你，就说明你死期未到，现在还不到我出手的时候，我不会杀你，此番将你引来，只是有话告诉你。”老者负手而立，表示无动手之意，“殿下，这大唐已是大厦将倾，若你是帝王，该如何挽救它？”

“一副已经赢了的样子，真让人恶心，让手下牺牲神魂，只为了说些废话吗？”符箓效力能持续多久尚未可知，李云可不想与他浪费时间，眼下站稳阵脚，将势剑之力加之右臂。

以肉身承载皇家剑法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如果是现在的身体，或许能行，就是断送一条手臂，他也要让归一教的畜牲付出代价。

“你这么喜欢打哑迷，那我也问你一道，今晚我们两个会有一个死在这，你猜猜是谁？”

成了，势剑之力加之右臂，李云冲刺向前，撕裂的右臂带着破空之声攻去，“给你个提示，那个人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