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雨（1/2）

十九褪去兽形，崩落的岩石将他的身躯砸成肉糜，随后那肉糜化作黑气，重新聚合于战场之上。

“雨？”，暴雨淋在他脸上，为他冲去一身的血腥味道，“这么巧？是灌婴做的吧，真是，连我都要摆一道。”

此战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刻钟，岭南道干旱已久，却偏偏在旱魃自爆时天象突变，下此瓢泼大雨，自然不可能是偶然。

那老道和祂的关系并不简单，恐怕在罗水县之前，他们就早有交情，但十九并不打算追责，他理解城隍的苦衷，也感谢这场大雨。

皇甫潇的话回荡在他耳边，“这千年来可曾有人毫无保留地与你并肩？”，没错，并没有，但十九也并不希望有，自己很危险，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这是在难过吗？呵，好事，看来我的七魄还坚持的住。”雨水从他的脸上流下，十九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戏文中的主角，在一场激战后于大雨中将血泪与雨水共同挥洒。

随后，他狠狠地摇了摇头，在想什么呢，我大概早就不会流泪了。

十九确认战场没有“尾巴”遗留，手中掐个法诀，身形消隐，不见踪迹。

。。。。。。

“真是好一场大雨，城隍爷，邕州乱成这样，你这二重身还是这么好用。”即便是策划者之一的黑袍道士，对这大雨也感到很意外。

城隍悠远的声音从那泥塑里传出，“不是吾的功劳，岭南道的干旱本就不寻常，受归一教旱魃的影响，海中水汽往往没能汇云成雨就早早消散，如今旱魃已死，其他郡县不多时也会降雨。

“另外，这座淫祠很奇怪，它所蕴藏的愿力比我预想的强太多了，可道死前没有告诉你什么吗？”

黑袍道士摇摇头，“师兄行事向来神秘，连我也看不透他的安排，需要探查一番吗？”

“不必了，既然可道没有提，自然有他的打算，出了这么大的事，龙门派的道人必然不会罢休，他们中有几个很麻烦，把痕迹清扫干净，带我的二重身回邕州。”此战城隍已经涉及太多因果，知道更多对祂并没有什么好处。

黑袍道士点点头，“明白，那七皇子那边？”

“随他去吧，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

。。。。。。

“呼呼。。”李云大口地喘着粗气，自他来到罗浮山，先是地龙翻身，然后是天降火雨，现在又是大雨倾盆。

从疏散百姓到防范火雨，他就像陀螺一样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抽着转，不能有一点喘息。

在经过短暂分别后，窥天又阴差阳错地和他碰到了一起。

而此时窥天正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刚刚他亲眼看到李云一剑斩开漫天火雨，这种剑法他曾经见过，正是百年前剑圣裴旻亲自改进的皇家剑法。

皇家剑法再加上这非凡的面相，结合陛下向天下人宣告七皇子亲至岭南道，那么眼前之人的身份就已经很明显了。

“你是。。。七皇子。。殿下？”窥天忍不住问道，李云打个激灵，回头看他一眼。

就是这一回头，窥天更加确信眼前之人就是主动请缨探访岭南道的七皇子李云，当即拱手行礼，“草民林参，道号窥天，拜见七皇子。”

窥天在当地时常讲道，威望不言而喻，听到他的话，那些被李云救下的百姓更是震惊，第一个百姓当即跪下，“草民谢过七皇子救命之恩。”

随后越来越多的百姓喊道，“是七皇子，七皇子救了我们。”，“陛下还记挂着我们。”，“一定是七皇子亲至，感动了上苍，才有了这一场及时雨。“

百姓越说越神，而作为主角的李云羞赫难当，自己不过是来抓归一乱党的，哪有什么奉天救人、呼风唤雨的能耐。

李云尴尬地朝百姓们拱个手，随后逃也似的跑了，这种情况继续解释只能适得其反，估摸着这误会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吧。。。

“应该是这。”尽管罗浮山陷入地龙翻身的恐慌之中，但李云凭借超群的眼力，还是观测出了火雨爆发的大致方向。

看着脚下被熔岩破坏的痕迹越来越密，李云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这是。。什么？”

巨大的空洞出现在李云眼前，那洞口足足有五丈方圆，焦黑的边缘依旧能清晰看出被熔岩灼烧的痕迹。

李云小心翼翼地朝洞口看去，空洞内部深不可测，大雨落入其中，久久不能听到回响。

突然一股巨大的恐惧萦绕在李云心头，在他，不，应该说哪怕是方士界也认为方士并非左右战场的主力，但如果这火雨是归一教所为呢？

这威力已经不可按常理思考，要是没有这场大雨，恐怕方圆几十里都要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到时会增添多少断壁残垣，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机会造势，将这天灾归于李氏王朝不得天恩，对大唐的损害更是不可估量。

李云越是思考，越感觉那空洞深不见底，幽深的黑暗仿佛是通往黄泉地狱，下一秒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