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雨（2/2）

有恶鬼从中爬出，恍惚间李云似乎看到恶鬼的手从那空洞探出。

不对，不是似乎，是真的有一只手探了出来，“妈的，什么玩意”，一向儒雅随和的李云吓得爆了粗口，下意识地拔出宝剑刺在那只手上。

“疼疼疼，大人，虽说好久不见，但也不用这么热情吧。”疲惫慵懒的声音从中传出，随后是灰头土脸的十九探出头来。

还真在这，黑袍道士告诉李云他的侍卫在罗浮山，但事情太多让他把这茬忘了，“你怎么在这，刚刚的异象是怎么回事？”李云将剑头拔出，十九的手背哗哗地流出血来。

十九按住伤口，委屈巴巴道，“属下察觉罗浮山有异动，事出紧急，没来得及上报就来此侦查，恰好发觉这空洞。”

“和归一教有关吗？”李云知道这点伤对他根本不算事，继续追问。

“没错，他们试图引动地下山火制造天灾，只是突发大雨把他们的计划破坏了。”十九答道。

“他们跑了？能确定有教内身份吗？这样的天灾他们还能引动吗？要付出什么代价？”李云心中焦急，问题像连珠炮一样问出口。

十九摆摆手，“我偷袭了其中一个，剩下的误以为我是大军的探子，便没有多缠斗就跑了。”

“大人放心，这种威力的天灾即便是他们也没有再次引动的可能，而且这地火成功改变福地地貌并险些遗害千古，背后的因果业报极为恐怖，这次暴露后他们怕是藏不住了。”

“呼”，听到想要的答案后李云长舒一口气，“那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李云的语气变得凌厉，身为自己的侍卫，竟然干脆舍弃自己也要来罗浮山，他知道的一定比自己想的还要多。

看见李云认真的脸色，十九也不再嬉皮笑脸，“大人见谅，这是陛下的意思，属下不能多透露，还请恕罪。”

李云长剑入鞘，不再追问，大唐以儒治国，别说自己不受宠，就是太子也不能对皇帝的安排多言。

用父皇堵我的嘴吗，无所谓，回宫我自会找父皇探听，如若确定十九有所隐瞒，不用我多说父皇也不会放过他。

这一主一仆心中各有自己的打量，二人在沉默中前后而行。

尽管因为这场及时雨，炎灾造成的损害非常有限，但无数百姓的身家都葬送在这场灾难中。

以岭南道的大旱，他们即便是得到邕州城的帮助也很难渡过难关，“十九，我准备回京了，你说我们这一趟，真的有让这天下变好吗？”

“当然。”十九斩钉截铁道。

李云因他的回答一愣，他一直以为十九对大唐的顽疾失望已久，没想到却在这时如此肯定。

“呵，但愿吧！”李云笑笑不再说话，至于相不相信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十九并没有骗他，旱魃已死，大旱终将结束，他们这一行，确实是岭南道百姓的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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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渐停，尽管没人能确定还会不会有地龙翻身，但仍有许多百姓赶回来，在废墟中抢救着自己的财物。

有人因家人逝去而号啕大哭，有人因家产幸免跪地拜天，还有些人为了争抢废墟中不知是谁的银两扭打在一起。

在这些百姓中，一位身着道袍的青年缓缓走向那巨洞，尽管他的衣着明显比其他人洁净，但罗浮山本就是求道之所，百姓又各自奔忙，并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纵身一跃，跳入那巨洞中。

刺耳的风声在他耳畔呼啸，不知在黑暗中坠落了多久，他身体一轻，像落叶般安稳地踏在碎岩之上。

岩石一块块浮起，淡淡的金光自青年身躯亮起，为深邃的黑暗带来一丝光明。

青年仔细地搜寻每一个缝隙，终于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一滩几乎被压成肉泥的破损尸体。

一簇火苗自尸体身躯燃起，将血污化为飞灰，最终只留下一颗小小的珠子，青年对那珠子拜了拜，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进衣兜。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