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范大斗逼债西湾子 南文明雪恨黑山湾（1/5）

在西湾子镇牛掌柜开的“顺风客栈”里歇息了三天两夜的白路明，吃饱喝足，养足了精神，又开始琢磨他的坝上之旅了。他向牛掌柜打听好了通往桦皮岭坝上草原的路线后，就着手准备了：他提前付完了房钱，喂饱了黄狗，准备好一路上所需的干粮。

第二天早晨，他吃罢了一碗浇着肉丁的臊子面后，就背着行李走出了客栈。天暖洋洋的，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他感到爽快无比。瓦蓝的天空上，流光溢彩的朝霞早已散尽，太阳升上西湾子东山顶上足有一竿子高了，时日正好是半前晌。坐落在村南面的天主大教堂，那红砖、红瓦的圆形穹顶上耸然立起的金色十字架，直指霄汉，在碧蓝广袤的天空下，金光闪烁、巍峨壮观。

喝了人血的黄狗，红着眼睛，卷着尾巴，依旧雄赳赳地、坚定不移地跟在主人的身后，沿街向北走着。当他们走到东沟门，悬挂着“长庚杂货店”铺子的门前时，只见一个干巴巴，脑后翘着一根枯干的小辫子，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土布对襟褂的小老头，挥舞着长杆旱烟袋和一个穿着一身蓝绸长衫，铁线纱夹马褂，长着满脸横肉，唇上留着两撇八字胡子，鼻子上戴着一副玳瑁边墨晶眼镜的一个中年胖子在理论着什么。旁边一伙人围着看热闹。

“范大爷，你行行好吧！再宽恕一两个月期限，我想尽一切办法，把借你的钱还上。”小老头可怜兮兮地央求着。

“南老头！这不是你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常言说，有个再二再三没有再三再四。要么拿你这所院落抵债，要么拿你的闺女抵债，二者选一，你看的办吧。”那个中年胖子蛮横的说。

“那怎么行呢？女儿是我的心头肉，这个杂货店是我全家的生存的本钱。范大爷，你就再发发慈悲！缓一缓借款的期限把。”南老头悲悲切切地央求道。

“老混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都由了你了。弟兄们，给我把他的闺女带走抵债！”中年胖子恶狠狠地吩咐他的手下。几个穿着米黄色绸衫、黑色绸裤、面带凶相的年轻人驾着南姑娘就走。南老头前去阻拦，被那个范胖子踢倒在地。

“爹！爹！我不去！不要拿我抵债。”南姑娘绝望地哭叫着。

“天理良心……天理良心……”南老头爬起来，去护他的闺女。

“都住手！”在一旁的白路明听后，怒火万丈。他吆喝了一声，犹如晴天打雷，震得双方都垂手驻足。他从人群中挤出来，带着黄狗来到了范胖子跟前，拱手作了个揖，不紧不慢地说：“范大爷!有话好商量！请前把人放开，我替这位大叔还他欠你的债务！”望着穿着一身土里土气的旧衣服，背着乱羊皮袄行李卷，领着黄狗，两眼透着十二分灵气的白路明，范胖子傲气地抬起他那颗大脑袋，斜着眼看着白路明。

“南老头和你沾亲带故。”

“没有。”

“你为什么要替他还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范胖子绕着白路明转了一圈，不屑一顾地说：“好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充起好汉来了。你是东洋人戴高帽——假充大个。就你这个求相，能拿出四十两银子！年轻人，识相点吧。”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们穷人也有有钱的时候。”白路明铿锵有力地说。他向南老头招了招手说：“走，大叔，跟我拿钱去。”南长庚战战兢兢地将白路明领到家里。不一会儿，南老头提着一个布袋子，将四个十两重的沉甸甸的元宝，摆在范胖子的面前。范胖子叫手下人验了真假，秤了分量，正好四十两。收下银子后，他的脸上马上又堆出笑来，说道：“南老头！我不是不讲理，我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这不，还了钱，咱们不就两清了吗！给，这是你的借条。记住了，以后有困难，还来找我，我还会帮助你的。”范胖子将借条还给南老头，跨上黑叫驴，吆喝着手下：“放开他闺女，咱们走。”黑叫驴驮着范胖子一溜烟往西而去，项下的铜铃铛，响彻大街，震得人心惊肉跳。

在骂骂咧咧地人声中，围观看热闹的人们也渐渐散去。“这个范大斗，太缺德。放高利贷，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命，有多少个家庭被逼的妻离子散。”一个胖老头骂道。

“西村的张栓小，借了他十两银子，‘驴打滚’一直滚到五十两。张栓小无法还债，就跳崖自杀了。缺德，太缺德了，迟早会有报应的！”一个老太太骂道。

南老头感动的热泪涌流，拉着白路明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待了好一会儿，才哽哽咽咽地说：“小兄弟，来家里说话。”白路明跟着南老头来到了他家里。他让白路明坐在椅子上，拉着闺女就给白路明磕头。南老头这一举动，把白路明弄得惊慌失措。他急忙站起来，将父女俩拉起，动情地说：“大叔，您这么大岁数，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实在是经受不起呀。古人曾说：‘爱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古人尚能如此，何况我呢？我的命也是别人给的。只要能救下大妹子，再多四十两银子，也值的。大叔！刚才那个范胖子是哪里人？你因为什么借了他的高利贷？”

“恩人在上！老汉姓南，名唤南长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