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荣三点毙命古房子 任小五落败马头山（1/6）

一九三二年十月，坝上已特别寒冷，西北风很大，呼啦啦的，猛烈无比，有着一份难以琢磨的豪放气概。大土匪荣三点（原名包仲仁、蒙古族）与他的把兄弟——独石口盐利局局长闫怀利里应外合地攻占了商贾云集的独石口。大抢了两天两夜后，向沽源县撤退。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古房子的村庄，就赖着不走了。原来村里有个叫高洪顺的大户人家，他有两个四合大院，养着千余头牲口，几千亩地，非常有钱。

荣三点来到了高洪顺的家，恶狠狠地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高掌柜，我们这几天累了，想借贵宝地休息几天再走，你看如何呢？”

高掌柜望着荷枪实弹，穿着花花绿绿、还带着家属和小孩的一大群土匪，胆战心惊地说：“荣大爷，我家小地方窄，容不下你这么些大队人马呀！你还是另觅新主吧。”

“啪”的一马鞭，高掌柜的脸上立刻显出一道血红的鞭痕。戴在头上的新毡帽被打落在地上，转了两个圈才停住。高掌柜感到特别的巨疼，头快要裂成两半，眼前白花花一片，差一点栽倒在地上。

“老畜生，再拒绝就毙了你个小舅子。”荣三点翻着他那两只死鱼般的大眼睛，暴跳如雷地喊道，“赶快给老子准备酒菜，大爷我饿了！”

高掌柜气噎咽喉，泪眼模糊。他知道来硬的不行，只好逆来顺受。他战战兢兢地捡起落在地上的毡帽，喊来管家，极不情愿地叫人给土匪们做饭去了。

三四百名土匪天天在高家大吃大喝，三四百匹战马还得雇人照看喂养。高掌柜强打着笑脸，杀牛宰羊，殷勤地奉承着。高掌柜千遍万遍给自己壮着胆，他改变了主意，表现得特别的慷慨。他强忍着笑脸地对荣三点说：“荣大爷，你以前也是个大户人家，被迫成匪，实是处于无奈。你荣三爷来到此地，要钱尽管张口，要物尽管拿，别客气！”荣三点腆着一颗大肚子，笑眯眯地拍着高掌柜肩膀说：“高掌柜，算你聪明，这你就对了。”于是下令不许拿高家的一点东西。渐渐地荣三点对高掌柜放松了警惕。荣三点的小老婆“小白菜”，长得肥硕白皙，一对水汪汪的眼珠子勾魂夺魄，把个荣三点迷得神魂颠倒，他俩每天云里雾里地瞎折腾，像家里一样，过着滋润的生活。

这天，高掌柜躲过荣三点，将管家万金宝张叫到身边，悄悄地说：“你赶快派一个可靠的人，速去平定堡，向剿匪司令白玉山报告，让他们派兵来收拾这伙狗日的，越快越好！”

万金宝不敢怠慢，回家把他的小舅子张老六叫到了跟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张老六点了点头，将腰间束着棉袄的草绳子紧了紧，戴上黄色旧毡帽，悄悄地蹓出了村庄，大步流星地向平定堡而去。

平定堡，白玉山的剿匪司令部。白玉山和参谋张润亭正坐在一起聊天喝茶。卫兵将一个穿一身黑棉袄、黑棉裤，腰间束着一根草绳子的干瘦老头带了进来。老头见了白玉山，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战战兢兢地说：“白司令，我们村来了一股土匪，我们掌柜的，特派我来向你报告。”听完张老六的汇报后，白玉山问：“土匪有多少人马？”

“不知道！”张老六呲着一嘴硬邦邦的黄牙，小心翼翼地说。

“分几处驻扎！”

“不知道！”

“土匪有流动哨吗？”

“不知道！”

“联络暗号是什么！”

“不知道！”

白玉山见张老六一问三不知，叫卫兵领着他下去吃饭去了。然后对参谋张润亭说：“这股土匪人多势众，装备精良，很难对付。‘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必须派几个精细的人，潜入古房子村，弄清土匪的底细，来个里应外合，方能取胜。”

“司令说的极是。”张润亭点着头说。

于是，白玉山叫传令兵把田麻子叫来，等田麻子坐下。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捏出两支，分别递给了田麻子和张润亭，自己也叼上了一支。随着划洋火“嚓”的一声响，三支烟不约而同的点着，屋里飘起淡蓝色的烟雾。

“麻子大叔！大土匪荣三点，现已流串到古房子村，住在大户人家——高洪顺的家里。高掌柜特派他的家人张老六来送信。你带着十几个人，装扮成庄稼人，混到村子里，摸清土匪的来龙去脉后，马上派人回来报告。我们里应外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放心吧，司令！没有过不去的河，没有爬不上的山，保证完成任务！”田麻子信誓旦旦地说。

田麻子给白玉山敬了个军礼，领着张老六走了。

第三天，田麻子派了一个士兵回来汇报情况：“土匪大概有三四百名，分三处驻扎。荣三点一家人住在高掌柜的主卧室里，另一部分土匪住在另一个大院里，剩下的土匪全住在养马圈的马棚那边，看守着战马。土匪在村子东南西北，各设了一个流动岗哨。田营长让司令深夜十二点出击，联络暗号是在村西口的三声狗叫。”

秋天的夜晚，月光朦胧，象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一地冷清。苍白的月光使人感到阵阵凄凉。街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田麻子和赵南星假扮成土匪，大摇大摆地朝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