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倾情相送（1/2）

官道重新畅通，沿路躺着不少鲜卑士兵的尸体，只是不知道那位鲜卑军官是死是活。

“陈刺史来了。”王雄精神一振。

前面，一匹纯黑战马飞快驰来。马上一位儒雅战将，三十多岁，不胖不瘦，正是并州刺史陈泰。

勒住马，陈泰向王雄一行礼，“王大人。”

王雄回礼，“陈大人。”身后众人纷纷行礼。

陈泰上前，低声向王雄说道：“平城举白旗，降了。”

“这么怂？”王雄皱眉。

“他们降了，还真不好打了。”

“灭了多少人？”

陈泰稍加思索，“清了五个关卡，杀了七八千人，平城降的有五六千。”

“捞着大鱼没？”

“没。轲比德这小子溜得太快，前面战事一起，就跑盛乐了，连平城都没回。”

“轲比能呢？”

“据说在盛乐。”

王雄问陈泰：“那你的意思……”

“打到底，打到服。轲比能坑杀并州兵马在先，并州兵马报仇，天经地义。”

他停了一会儿，“王大人的幽州人马，借一次也不容易，也得用足。”

王雄点头：“好。你打得他们求和，我再登场，顺便再讨一张使团漠南通行证。”

陈泰想了一下，“我现在怎么觉得大人是在借我的并州兵马呢？”

王雄哈哈一笑，“出了边关，咱俩的兵马还分什么并州、幽州？”

“既然大人这么说，我更敢干了，这就杀往盛乐。”陈泰调转马头，向平城跑去。

韩龙听到轲比能在盛乐，对王雄说：“我们跟上陈大人，帮一把？”

王雄摇头：“陈泰心思细腻，胆大勇猛，有武歧、黄青跟着就行。打两场胜仗，正好安定并州人心，服帖军士。我们就不要露面抢陈大人的功劳了，慢慢走，晚一天到盛乐，正好。”

“大人不担心轲比能反扑？”

“我和陈大人，非常期待他反扑。”王雄脸上露出坏笑。

这次出征，他调了数千强弩，专门对付鲜卑骑兵。只要轲比能敢公然抵抗，这数千强弩将给他带来噩梦般的打击。

“也是。骑兵长处是出其不意，若是正面相拼，他们不是对手。”

“轲比能征战数十年，不会做这亏本生意。”王雄推算道，“但是，如果我们不作防备，他则必定反扑。”

“他是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降。若不能降，则逃。”韩龙鄙视地说。

“他可以出尔反尔，我们却不能不守诚信。哎，正人君子就是麻烦。”王雄长叹一声。

往西又行了三日，前面是盛乐城。

王雄与陈泰会师。晚宴上，王雄连敬陈泰三杯。

陈泰却举杯敬向韩龙，“韩特使，明天就到盛乐，送君只能送到这里了。”

王雄接口道：“陈大人，您这借兵、借酒、借话，确实漂亮。”

韩龙笑着，举杯不语。他听明白了，借兵指陈泰借幽州兵马，借酒指借酒敬人，借话指送行这话本该王雄来讲，却被陈泰抢着说了。

“王大人在后面安享太平，我点灯熬油，巡营查帐，今天才得闲，岂能不‘三借’一下，出出心头闲气？”陈泰把王雄的话抢了，很是痛快。

韩龙向马亮、夏侯春、宋彦霖等人一使眼色，众人站起来向王雄、陈泰敬酒。

“由幽州至盛乐，已近千里，感恩两位大人，如此倾情相送。”韩龙一扬脖，往喉咙里倒了一杯酒。这个时候，再不向两位刺史致谢，就太不懂事了。

陈泰看了王雄一眼，见他仍不说话，便继续替他把话点透，“你等跟从王大人多年，自是知道王大人的苦心。此次借着鲜卑堵塞官道，大动干戈，一举几得，一是惩戒鲜卑，报并州之仇，二是耀武塞外，告诫莫要轻举妄动，三是扫清路障，送君一程。”

王雄叹息一声，“明天就到盛乐城下，依轲比能的性子，必然是不会与我等争锋。经此一役，漠南鲜卑也不敢轻易对使团动手。但是，我与陈大人的力气，最远也只能到这了。剩下还有两千里，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韩龙看向王雄，灯光下大舅的白发格外显眼。

***

盛乐城下。

轲比能率两万精骑列阵城外，兵强马壮，盔明甲亮。城头上甲士如云，强弩林立。

城楼上，却高挑一杆白旗。

陈泰率两万五千精兵，逼近城池，在轲比能百步之外停下。

轲比能提马上前，向陈泰深施一礼，“不知陈刺史前来盛乐，有何指教？”

他的身后立着轲比德、拓跋力微、慕容焉等部落首领。

陈泰黑着脸喝问，“前番鲜卑派兵，在雁门关外袭杀我并州两位将军、数千军士，请附义王作个解释。”

“那是牧民因为盐铁价格暴涨，心疼财物而作乱。那些作乱者，当夜已被杀了。”轲比能声音不卑不亢。

“此次来盛乐，路上多处官道被人截断。按大魏律法，州郡、藩国敢擅自截断官道，按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