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顺天者昌（1/2）

“公子，拓跋力微方才派人报信，轲比能要进攻龙城。”中午刚过，宋彦霖匆匆跑进可汗宫。

“他这么急？才到龙城就要开打？”韩龙站了起来，“进攻哪里？”

“西门。”

“西门？西门由秃发长生守着。怎么会往那打？”檀香奇怪道。

伊月美从窗户那边走过来，“轲比能的两万人马未动。”

“对，”宋彦霖头一点，“轲比能派拓跋力微。”

“用拓跋力微打秃发长生，这招挺毒。胜了，削弱漠北势力。输了，壮大轲比部落。反正他实力未伤，都有利。”檀香识破轲比能的用意。

“这反过来说明，他还没能力和我们撕破脸。”伊月美分析，“他的兵马不动，我纥骨也不动。”

“是拓跋力微的话，”韩龙坐了下来，“他不会真心进攻。”

“不好说。这次轲比能下的死令。如果违抗，拓跋力微的儿子拓跋沙漠就会被处死。”宋彦霖忧心忡忡。

檀香和伊月美笑了。

“等会儿我去西门一趟，能让拓跋力微退兵。”檀香很有自信。

“哦，什么办法？”韩龙问。

“在幽州桃花谷时，我和婆婆一不小心‘捡’到几位漠南的人质，其中一位就叫拓跋沙漠。”檀香得意地说，“当时某人乖乖在大帐里干坐着呢。”

韩龙恍然大悟，檀香和伊月美桃花节那天说是数桃树，其实是办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几个人质哪会是‘捡’这样轻巧，肯定是从轲比部落手里抢的。当天晚上黑衣人袭击，是漠南人反抢。没抢到人质，却抢到主动送上门的自己。

“我说呢，拓跋力微找轲比德要人，轲比德一直拿话搪塞。”他想起在洛阳偷听到的对话。

“他早就把人弄丢了。”檀香笑着叫过一名近卫，吩咐取来拓跋沙漠的信物。

信物拿来，果然是一只雌性的金马鹿。

韩龙从怀里取出那只雄性金马鹿，“这一对金马鹿在手，让拓跋力微做什么都行。西门那边由我去吧。小孟德你坐镇这里，与河对岸那位见招拆招。”

***

龙城是座没有砖土城墙的城。所谓城门，只是几座高高的栅门。所谓城墙，则是三重木栅栏。紧靠栅栏的帐篷，即是守城骑兵的营寨。

韩龙率幽州军士到西门时，营寨里的骑兵正在整队。进大帐，秃发长生豪爽大笑，恭敬地向他行礼，“特使亲自来助，拓跋力微那贼必定手到擒来。”

“一会出城对垒，我要先和拓跋力微单挑一番。”

“特使，不可。我知道特使武功超群，但贵为上国使者，哪能亲自上阵？随我观战就好。”秃发长生不同意。

“不妨，同处一城，同属一方，自然同仇敌忾。”

秃发长生不再多劝，等队伍齐整，立即与韩龙带领军队，并肩走到城外。

大旗立稳，一匹黑马从拓跋部落阵营跑了出来，马上那人瘦高个，穿红袍，正是轲比德。

——他怎么来了？韩龙一愣。

这下麻烦了。

“特使大人，长生首领，我们又见面了。”轲比德吐词有些不清，声音里带些酒意。“我家阿干已经到了，再过两天，就是中秋大祭。到那时，我阿干就是草原新的可汗。”

他微微调转马头，正对韩龙，“刚才阿干的大帐里，前来送贺礼的部落有七八十之多。连大魏的夏侯大人，都提前备了一份礼。特使大人，没想到吧？你们汉人有句话，叫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我家阿干就是草原的天。中秋大祭之后，大魏的诏书也将到来。特使代表大魏朝廷，大人是聪明人，总不能逆着朝廷干吧？”

轲比德在马上狂笑几声。

韩龙上前几步，大声驳道：“龙城之主，现在是漠北大人。草原新可汗，有没有，又是谁，尚无定论，莫要信口雌黄，蛊惑人心。我是特使，尚不知道诏书册封，你上哪里知道？”

停顿片刻，韩龙对拓跋力微喊道：“拓跋首领兴师前来，难道就为了这几句不沾边的话？”

拓跋力微策马上前，高声喊道：“秃发部落前年掠走我拓跋部落一百多族民、一万多头牛，想找长生首领要个说法。”

秃发长生冷哼一声，“四五年前，你们部落偷我一千多匹好马，又如何讲？”

拓跋力微一笑，“斗嘴弄舌，叫阵骂街，不是我草原男儿的长项。你我部落精壮男儿都在这里，不如一决高低，谁胜了谁就有理。”

“怕你不成？”秃发长生喝道。

“慢、慢、慢……”轲比德开口阻拦，“过了中秋，这个部落那个部落、漠南漠北都是一家人了，谁伤了谁，都不好。至于牛、马、人的事，都由可汗来裁决。以我家阿干的公正，你们都能服气。”

拓跋力微一勒马，“王弟大人，那我们回去，继续喝酒，等中秋之后再说？”他此刻有些迷糊，轲比能让他拿下西门，否则军法从事。可轲比德却跟了上来，不让他动武。

“等一等！这里还有外人——”轲比德看向韩龙。

“你是说我们大魏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