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乞巧节（1/3）

“怎么了？”听到我的声音，小环连忙掩饰着什么似的走开了。

我抬头看向天空，灰滔滔的。“筱蝶，你看那面墙上的常春藤。”孙宁斐没有看我，只是抬手指引着我的目光。

我挤出一丝笑，“怎么了？”“你觉得它还能活多久？”“干嘛这么问？应、应该会活很久吧…”我感到不适应这样的孙宁斐，现在对他的感觉好陌生。

“我倒觉得，活不了多久了。”“你怎么了？”“没什么。”我胸口发堵，像塞了一块棉布，“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成亲的事情？”

“不是。”“那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神经质？斐，别以为我一点也不了解你，相处这么久，你的思维，我多少可以猜到一二的！”

我开始变得激进。“女人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孙宁斐淡淡地应着。“可是这个女人将是你未来的妻子！”我大喊。可能是我咄咄的言语激怒了他，孙宁斐的脸猛地转向我，“妻子？那你爱我吗？”“我…不确定。”我实言相告。

“哼哼，”孙宁斐自嘲地笑起来，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一个即将嫁人的女人不确定是否爱她的丈夫？哼哼哼，你不觉得可笑么？”

“可笑？当然可笑！古代的女人哪有爱的权利，还不是被人安排来安排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哪里还有半点自我？”

孙宁斐撇下嘴角，“你说什么古代？”“好啦好啦，说了你也不懂。”“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说的是实话。我知道，你一不喜欢哪件事情，就立刻用你高傲的命令让人停下。你就是这样！”我大声喊道，自己都觉得有些任性。

“筱蝶，我不想跟你吵。”“那正好！”“你是不是不满意这桩婚事？你如果不喜欢，我绝不勉强，我会上报皇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这个难题丢给我？!”

我用噙满泪水的眼睛盯住他，把他吓了一跳，“你明知道在这里我无依无靠，我只能依赖你…对，依赖，也许我对你只是依赖~不过…”我又替自己辩解，人就是这样奇怪，在自己犯错的同时却总是想方设法地找出别人犯错的证据。“不过也许你也如此，对我也有某种被你认为是爱的感觉，但却不是爱。”

孙宁斐先是一愣，在明显看出思考过一番之后，他笑了，虽然很真切，但我觉得，他一定是装的。他说，“筱蝶，你在念绕口令么？”绕口令。那是在曾经某个明媚无风的早上，我教给他的。我笑着对他说，“‘黑化肥会挥发，灰化肥会发黑。黑化肥挥发发灰会飞花，灰化肥挥发发黑会花飞’就是绕口令。”结果他只听了两遍就能重复得比我还溜。当时，我暗叹他真是个语言天赋非凡的天才。可现在，他用这个当借口转移话题。

我默默背过身去。泪砸在脚下的土地上，后者包起泪珠儿滚成一个球。我想，等到这里满地都是那样的球儿的时候，应会很奇特。但是我使劲吸吸鼻子，我没有那么多的眼泪。

孙宁斐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我明白了。算过日子了…十五成亲，你准备准备吧。”今天是七月初七。还有八天。八天后就都结束了，还是重新开始？我默然的向回走，感觉到一些不真切的恐怖。

“筱蝶。”孙宁斐叫住我。我站定在那里，倔强的不肯回头。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了他前所未有的一种语调。那声音，不是悲哀，不是无奈，不是受伤，不是难过，而是颓唐里透着空旷，而那只是我仅能形容出来的感觉。

他说，“筱蝶…夏天要过去了。”夏天要过去了，这冗长的夏天确实要过去了。我站在池塘边喃呢着。看着池中摆尾的金鱼，我晃晃脑袋，孙宁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鱼儿不懂，我更不懂。我只知道，常春藤的花语是“结合的爱”，可斐却说它活不了多久了；我只知道，我们快要结婚了，可斐却说夏天要过去了；我没来由但笃定地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这是我的前世，那么这注定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如果我的今生就要活在这个前世，那么我会尽一切努力去改变它！……华灯透窗，夜过一更。孙府的家丁在各大正门上挂起了红灯笼，一副忙碌的样子。顿时，府中各门各院灯火辉煌，有如白昼，很有一番喜庆的味道。我茫然地左顾右盼，一把抓过正在忙前忙后的巩姐。“巩姐，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你不知道！？”巩姐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我。“哎呀，卖什么关子，快说呀。”“亏你即将成为这个大宅院的女主人了，怎么什么事儿都不清楚~”巩姐故意吊我胃口。“哼，你倒是什么都知道，怎么当不成这里的女主人呢？”我以眼还眼。

“丫头，就你这张嘴厉害！还敢开老娘的玩笑。”巩妈笑骂道，“你真的不知道吗？今天是乞巧节啊，少爷吩咐布置布置堂院，全府上下一起热闹热闹。”

“啊。”我恍然想起。“哎，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记得上一次过乞巧节，还是在…哎，臭丫头，跑哪去了，竟然嫌我啰嗦…”巩姐转身见我不在，又开始喋喋不休。乞巧节啊，不知牛郎织女会不会相遇呢？古时候的七夕，会像花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