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感情淡了（1/2）

老宁国公是吓醒的。

日头逐渐升高，很快就到了午时。

阳光从窗子里照了进来，照到了老宁国公的脸上，暖洋洋的。

躺在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本想缓缓睁开眼睛，猛然想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他要回家拿镇龙鞭，救女儿！

眼睛刷的一下睁开。

感受到强烈的阳光，他心里一咯噔。

这是，午时了？

女儿一家是辰时处斩，那现在......

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赤着脚跑到卧房墙上挂着的画旁，一把将画扯了下来，用手摸索着找到那个熟悉的凸起处按了下去。

一个小格子弹了出来，露出里面黑色的玄铁盒子，他将盒子拿出来使劲晃了晃，里面有东西晃动的声音。

镇龙鞭在里面。

老宁国公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他抱着盒子呜呜哭了起来。

“我苦命的鸢儿啊！都怪爹啊，都是爹的错！爹什么时候摔倒不好，偏偏昨天摔倒，还一觉睡到现在，误了救你的命啊！呜呜呜呜......”

老宁国公伤心极了，他一下下抽着自己的耳光，一边哭一边骂自己：“叫你睡，叫你睡！都是你好睡觉，害了鸢儿的命啊！每天都睡觉，少睡一会怎么了，怎么了！叫你在关键时刻睡觉！呜呜哇啊啊！”

“我的鸢儿啊！寒松！还有知书啊！你们还那样小！还有鸢儿肚子里的小外孙啊！是外祖父害了你们，外祖父该死啊！”

老人哭得涕泗横流，忽然想起什么，鞋也顾不得穿，站起身就跌跌撞撞往外跑，从屋里跑到屋外短短几步路，便摔了三次，身上磕疼了也完全顾不得。

他要去给女儿和外孙收尸。

刚跑出屋外，走到院子里的小径上，他便撞上了一人。

抬头见是老伴，刚刚好不容易稍稍收了一些的眼泪刷一下又哗哗流了出来。

他一把抱住老伴，就又呜呜哭了起来：“芸儿，咱们的鸢儿，没了！哇！哇啊啊啊啊！”

然后紧接着他脑袋上一痛，下意识抬起头，就见是老伴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老宁国公嘴一撇继续哭着，委屈极了：“芸儿，你打吧！我该打！我应该提前跟你说，让你带着镇龙鞭去救鸢儿的！就是因为我没有说，你向来胆小，都没敢拿镇龙鞭去救人......”

“我要是多说一嘴多好啊！我以为就算说服不了陛下，我回来拿镇龙鞭总是来得及的，可没想到这身子不争气啊！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鸢儿，还有寒松、知书，还有未出世的小外孙，呜呜呜呜呜呜......”

林老夫人被老宁国公紧紧抱着哭，眼泪鼻涕蹭的她面前的衣服都湿了，她嫌弃的皱皱眉，用力推开了自家老头子。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小外孙女肯定不会喜欢你。”

小外孙女只喜欢我，只有我能听到小外孙女的心声！

老宁国公懵了，呐呐的看着妻子：“你怎么知道是小外孙女？”

鸢儿一连生了三个儿子，他从未幻想过他这辈子还能有个小外孙女。

林老夫人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这老头子莫非是摔了一跤把脑袋摔坏了？

见妻子不理自己，老宁国公眼泪又开始往外流：“就算知道是小外孙女也没用了，她们都不在了，都是因为我，呜呜哇啊......”

林老夫人实在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死老头子你说谁不在了？你诅咒谁呢？啊？”

老宁国公愣愣的止住了哭泣：“还在？她们还在？鸢儿她们没死？”

林老夫人又是一脚：“鸢儿当然没死了，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将你逐出家门！”

老宁国公这会才稍稍冷静了下来，看妻子的样子，鸢儿一家当是没被处斩才是。他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然后就忽然感觉到了冷。

低头一看，自己正光着脚踩在白色的雪地里。

而天空还在飘着雪花。

老宁国公震惊了，现在不是夏日吗？

林老夫人见自己丈夫痴痴傻傻的样子，瞥了他一眼：“不冷吗？还不快进去！”

老宁国公老老实实跟着妻子重新又进了卧房。

他眼巴巴的望着妻子。

林老夫人盯着他把衣服鞋子都穿好，夫妻俩这才坐在小桌旁。

林老夫人给丈夫讲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鸢儿提前生产，许家祖母拿出免死金牌救了小外孙女，她拿了镇龙鞭准备去救人却没来得及用，因为刽子手挥刀砍不下去，接着又下雪，百姓纷纷跪地求陛下开恩，以及兵部尚书带来陛下口谕，鸢儿一家被押回牢房......

整件事情全部都说了，只单单隐瞒了小外孙女心声一事。

为了保护小外孙女，这事她要带到棺材里去，谁也不说，哪怕这人是自己相处半辈子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