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生何所惧（1/1）

绵绵多日的秋雨过去，冬季渐渐来临。庭院外的灶马声阵阵，晨出的阳光和颜悦色，金丝照在茂盛的桂花树上，闪闪发亮。

桂花树下，莫如嫣用黄纱覆盖着整张脸，慵懒地躺在春凳上，缓缓翻了个身，继续享受着秋末带来的暖意，身旁的沉积岩桌上，沸水噗噜，揉捻好的茶叶静静躺在茶盏中。

“咯吱”一响，门被打开，赵段段捏着两个颜色不一的瓷瓶子，向莫如嫣缓缓走去。

“莫大夫，你要的瓷瓶我给你带来了”，说着，赵段段把瓶子轻轻置放在桌上。

“嗯…知道了，谢谢赵姑娘”，莫如嫣蒙着脸，继续躺着不动，懒洋洋地回应道。

“莫大夫，王爷交代过，凡是莫大夫所需之物均得一一过问，请问莫大夫，你要这药瓶子做何用处？”

“跟你家王爷说，这瓶子我用来装血用的！”

“装什么血？”

“人血”，莫如嫣扯下黄纱，睁开双眼，吐了一口气，转身瞧见赵段段一脸疑惑，便又戏谑道：“我的血！”

赵段段见莫如嫣如此，板起了脸，压抑着心中即将发作的怒火，冷冷开口：“莫大夫可否讲得明白些，我也好向王爷交代清楚”。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装血，装我的血，赵姑娘还有何疑虑？”

“你…”赵段段见莫如嫣如此态度，悬挂在剑柄上的铃铛声隐隐作响。

“赵姑娘何需动怒”，莫如嫣起身，用沸水泡茶，深吸一口茶香，抬眼，漫不经心问道：“赵姑娘来一杯？”

赵段段瞥了她一眼，不耐烦道：“莫大夫为何用瓷瓶子装自己的血？”

“为何用瓷瓶子？难不成用琉璃瓶？你家王爷舍得吗？”

“你…莫大夫怪能答非所问”，赵段段凝视了一眼莫如嫣，悠悠开口：“呵…今日便是毒发之日，莫大夫还有此等闲情雅致！”

“我为医者，早已看淡生死”，莫如嫣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心中有所念，死生何所惧？”

“好一句死生何所惧！”魏泽宇路过庭院，入耳便是莫如嫣此等豪言壮语。

“魏公子”，赵段段转身看向魏泽宇，拱手作了一揖。

待赵段段侧步移身，莫如嫣抬眼望去，见门口立足着一衣袂飘飘，神采飘逸，眼若星辰，眉若柳叶的翩翩美少年，开口问道“公子是何人？”

“我乃王府门客，姓魏，名泽宇，久仰莫如嫣莫大夫之大名，今日一闻，果真名不虚传！”

“公子缪赞，如嫣万不敢当”，莫如嫣起身，缓缓行了一礼。

魏泽宇合起折扇微微点头，谦卑回礼，后又打开墨扇，“今日不扰，来日不惑，再与莫大夫请教，告辞！”说着，扇动几下，便自行离开了。

莫如嫣见魏泽宇离去，又回到春凳上躺下，拾起黄纱，遮住全脸，双手平放胸前，好不惬意。

“莫大夫还没回我方才的问题，为何突然要用瓶子装血？”

“赵姑娘，你让我歇一歇吧，待我毒发自会告诉你，这会儿，我是真的想睡”。

昨夜莫如嫣不知是被沙沙的雨水声还是被屋外吱吱作响的虫子声吵着，竟半宿未眠，眼下终于有点困意，自然也懒得与赵段段多作解释。

“那莫大夫多作休息，我先行告退”，赵段段束手无策，只得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