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前往李记打铁铺（1/1）

明日便是冬至，这街上一大早便多出些卖家禽和糕点的小贩，还有不少推着木板车吆喝着卖起水果与果脯的。采买的行人来来往往，三三两两结伴的妇人，无一例外地手提竹篮子，与各摊位上的商贩们，你一言我一语，火热地讨价还价起来，还时不时地传出阵阵嬉笑声。

愈清馆今日的病患甚少，坊间流传：遇节不瞧病，越瞧越难愈，也是百姓养成已久的习性，所以莫如嫣起身交代道 ：“月牙，这过节的估计也没啥人来看病，咱干脆也闭馆两日，我下午有事需要出去一趟，晚些回来给你捎份芙蓉糕吃”，说完，收拾好诊台上的物品，便急匆匆地往庭院方向而去。留下月牙在身后喊起：“嫣姐姐，芙蓉糕得前呈街上陈记家的才好吃”…

回到房内，莫如嫣把事先准备好的药瓶子放进自己的药箱中，嘀咕着清点起来：“软油、七厘散、清化散、愈肌膏，治损伤烫伤，这些应该是够了吧”。

在焦灼与期待中，随着墙头上的日光变弱变短，终于迎来了申时时分。

莫如嫣携带着药箱从医馆侧门行出，按龚嬷嬷所说的直往前呈街方向而去，为避免路上遇见熟人，便只好抄起远道小巷来，待穿过几处农家小院墙，又拐了几个僻静的巷口，终是来到了李记打铁铺门前。

这店铺位于一座破败老旧的大宅侧面，蜿蜒的藤茎从宅内围墙攀爬而出，延长至店前的大棚顶上，许是年久未修，大宅的墙面上已是青苔一片，伴随着石灰起泡及脱落，让人一眼望去，不禁感叹起那句：果真是人走茶凉。

棚内三两铁匠光着膀子，不住地忙碌着，手起手落间，豆大的汗珠从额眉滑落至颈脖处，再滴到脚边，渗入到黄土地里，虽已是大汗淋漓，却也未曾停歇手中动作。见他们从火炉内夹起一烧得通红的铁块，放至铁墩上，沉重的大锤伴随着手臂那健硕的肌肉，轮番起落，坚硬的铁块变方、圆、长、扁、最后成尖，钳起浸入身旁冷水缸中，水面“咕噜咕噜”不断起泡，瞬间腾起了一股股白烟。

莫如嫣迈着碎步，上前对着铁匠门打起了招呼：“请问，你们的账房先生在吗？”

“姑娘，你寻的可是老柯？”其中一名铁匠停下手中动作，反问道。

“正是”。

“哦哦，那你进去吧，入门左拐是账房，那有一脸上长疤，还驼着背的人，便是他”，铁匠说完，又开始抬手忙碌起来。

莫如嫣道了谢，迈步往店内而去，一进门，碰巧便见着前面一驼背的老者，正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敲打着算盘，与边上的伙计细细聊起手中账目。

“请问，您是柯先生吗？”莫如嫣上前，行了一礼，低声细问起来。

“哦哦，正是，不知这位姑娘寻老夫何事？”

“这…”，莫如嫣抬眼，瞧了瞧其身旁的那名伙计，似有言难出。

“你下去吧，今日需把这账面上这几条数目盘算好，晚些时候再拿来给老夫瞧瞧”，柯先生领会，随即出声将那名伙计屏退，待见其离去，“姑娘，请随老夫这边来”，便对着莫如嫣做出一副邀请的姿态。

穿过几处锁住着的厢房，两人来到一僻静的庭门外，见四下无人，柯先生率先开口问出：“姑娘可是莫氏女医？”

“回先生，正是”，话落，莫如嫣从袖口中抽出一枚令牌，双手呈递过去，“先生，请过目”。

“嗯，王爷已命人交代过老夫，既如此，姑娘便随老夫这边来”，柯先生仔细瞧过令牌，又递回给莫如嫣，接着转身于前面领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