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腊八（1/1）

腊八日，喜庆的气氛洋溢，一大早集会上便热闹非凡。车辆和行人在街道上穿梭不息，各路人声鼎沸。街边两侧飘散着各种美食的香味，还有新岁时装扮所用的各种彩旗和灯笼，五彩斑斓，让人目不暇接。摊位上的小贩们扯着嗓子，叫卖声此起彼伏，与早起赶集的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就着物品的好坏不住辩论价格。身旁还有那三两孩童，于闹市中追赶嬉笑，小小的身躯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摩肩接踵，熙影涌动，欢笑声不绝于耳…

愈清馆今日闭馆，莫如嫣终于可名正言顺地睡个懒觉，辰时过后，才见她慢悠悠地推开房门，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提了提脚踝，行动缓慢如老者那般，抬步跨出房内框，接着耸肩曲背地来到院里，斜靠在紫藤椅上，微闭着双眼缓起神来。

好一会儿，侧门“咯吱”一声被打开，陆艺风着一身厚实的长棉衣出现，鼻翼两侧可见的被冻得通红，粗麻制成的围脖环绕了几圈，紧紧地贴裹在他颈部，干裂的嘴唇迎着冷风上下抖动，呼出的团团暖气，卷带起缕缕烟云，飘到半空又转眼散尽。他急步踏进院内，周身携带的凉意瞬间侵入，令其不住地打上几个哆嗦。手中大包小包的牢牢拎起，暗红的指节显得物品格外沉重，一个转身，胳肘用力地往后顶去，木门便被缓缓关上，抬眼间，与莫如嫣打了个照面。

“嫣儿，你看你，这外面风大，还穿得这么单薄，倒不怕着了凉？”

“小师兄还是这么喜欢唠叨，说得我跟个小孩子似的不知冷热”，莫如嫣闻言，无精打采地回了句，起步便往陆艺风身边走去，弯着腰伸着手，正准备帮提些货物进屋。

不料陆艺风却故意别开身子，沉着脸没好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瞧瞧这手冻得，红一块紫一块的，也不晓得要注意些，人家小孩子可比你听劝得多，赶紧的，进屋披件厚的去”。

“知道了，知道了”，莫如嫣只好无奈应下，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有气无力般往屋内走去。

“不对，这一大早的就这么困倦，可是生病了？”

说着，陆艺风放下货物，忙伸手就要往莫如嫣的额头触摸去。

“哎呀师兄，我没事，难道病了我还能不知嘛！”莫如嫣挡下那迎面而来的大手，反抱怨地出了声：“倒是小师兄你，昨儿入夜那会儿，似乎还在捣鼓些什么？房里传出的‘咚咚’声，都快响彻整个院墙，吵得人家压根就睡不着觉，要不这会儿，我怎得困意如此”。

“呃…呃，好了好了，都怪师兄不好，吵到嫣儿睡觉，下不为例，这会儿闭馆，赶紧进屋补觉去”，陆艺风不作解释，嘴上含糊其辞，只一个劲地诉说歉意。

莫如嫣见状，面露狐疑，紧着眉头刻意出言打探道：“那小师兄昨夜是在做什…”。

“哦哦哦，对了，刚在集市那儿遇到郑阿婆，她说今日腊八，见咱闭馆，让回头过去帮她儿媳瞧瞧，说是胎位不正”，陆艺风刻意回避着问题，紧拦下莫如嫣尚还未问全的话语，面上略显慌色。

“胎位不正？之前倒没听郑阿婆说起啊，不过算算日子，产期也就在新岁前后了。行吧，那等会儿我便过去瞧瞧，这临产变数也多了去，可大意不得”，莫如嫣说起行医之事，便是滔滔不绝，也就把心中疑团抛到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