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入高门（1/1）

“哎，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刚好外面风雪将停，你赶紧吃饱了走人”。

话落，刚好一阵凉风刮起，吹过了莫如嫣脸侧，面纱一角被缓缓掀开，迎着冷风不断飘扬。宋天宸见状，伸手便要去扯下，却被其一个敏捷闪身躲过，便也只能做了罢。

“我说你整日戴着个面纱作甚？都到家了还不忘摘下来歇歇气，也不怕被闷到”。

莫如嫣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那块纱布，庆幸好在还未脱落，于是没好气地回道：“喝你的粥去，管那么宽作甚！”

“莫大夫如此惧怕我一睹真容，难不成面纱下是一张丑陋到无法见人的脸孔？”

“激将法？对我可没用，你再啰嗦我便往你吃食里下点泻药，让你也尝尝苦头”。

“这句话莫大夫已对我说过两次，可每次都舍不得用”。

“上次谅你重伤未愈，这次谅你送我回馆，也罢，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

“下次？莫大夫这便料到咱俩还会再见！”

话落，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双方之间产生了一种共鸣，只听莫如嫣漫不经心道：“这位公子，你知道腋下三寸之处的穴位叫什么吗？”

“咳咳～”，宋天宸闻言，一口粥差点咽不下去，脸色涨红，慌乱地咳嗽起来，“莫如嫣，你还敢提，你一未出阁女子，怎可乱耍嘴皮子，也不怕羞臊”。

“哈哈，原是你恶人先告状，这会儿话锋一转，又成了我的不是”，莫如嫣又端来一碟子素菜，薄唇轻启再次怼上：“我说这位公子，先别急着生气，欲论人非，必先自论。呐，你念叨的，都给你安排上了，厨艺有限，且将就着吃”。

“女子柔美，方可博君子垂怜，若他日有幸入了高门大户，就你这般伶牙俐齿，定会招来祸事”。宋天宸说这话时，眼神微微露出一丝渴望，探寻的目光中早已满含暖意。

“我非飞蛾，亦不扑火，那高门墙围岂能伤我半分！”

“哦！此话怎讲？”

“我虽食糙粮也足以当下，行庸事做俗人，不论攀附权贵为荣，且有一技能明哲保身，高墙之外，必有一寸是我地”。

“莫大夫豪言，不过是未遇心上良人罢了”。

莫如嫣闻言，甚是不屑，扬起她那双灵动俏媚的眸子，讥笑道：“悦良人，入高门，多情沦为苦情人，夜夜翘首盼君至，岂知床前夜夜冷”。

“那你又怎知平民夫妻便能如胶似漆，永结琴瑟之好？”

“我虽不知，但前人不是有言：宁为平民妻不为高门妾，想来也是有迹可循的”。

“莫大夫如此妙人，当个寒门贱妇，岂不可惜？”

“你非我，怎知我不愿？”

宋天宸顿感不快，缓缓地放下手中吃食，黯然出了声：“那便愿莫大夫寻得心中所想，不怨无悔，天色不早，打扰了”，接着起身，对着关立元吩咐道：“走吧”。

漫天雪花，万物萧然，院子里一片沉寂，阵阵寒风掠过，掀起了宋天宸的金丝袍角，逆风刺骨，却也抵挡不住他毅然离开的脚步。

莫如嫣望着那个背影一身傲气，原本泰然自若的神情瞬间凝固，面纱下的嘴角紧抿，茫然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惑气，弱小的身姿孤独而立，脸上的眸光凝聚，悄无声息地跟随其后，直至那道人形消失在银色装裹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