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攀附权贵的表哥（十五）（1/2）

迟颜这几日想着宁昭的事，险些忘了杏林春宴的时日，还是傅婉把她唤到前来，准备带她一同赴宴。她本就是打算求着姑姑带她前去，这样才是名正言顺。

“婉晴，听说你与宁四姑娘闹了不愉。”

迟颜听了摇摇头。“不过是小姑娘间的拌嘴罢了，姑姑莫担心。”

傅婉听了，有些怜惜地看她，对她招了招手，让她坐身旁来。“婉晴，在去宫宴之前，姑姑有事要告诉你。”

“是，姑姑请讲。”

“你的表哥，被宁四姑娘缠上了，今日春宴上，宁家或许会提出此事。你可万万不能冲动，你有婚约在身，不需要怕她宁家。”傅婉自得了消息，便一直想着要如何开口，眼下已迫在眉睫，不得不说。

“姑姑放心，婉晴与表哥青梅竹马，表哥不会因宁四姑娘辜负我的。”她见傅婉并不信她的话，又补充道。“就算有事发生，有姑姑在身边，婉晴不会冲动。”

杏林春宴是皇家奖赏科举士子所办，不知何时起，也成了官贵人家相看的宴会。若是有才子佳人因杏林春宴结缘成就喜事，还能得到皇家的赏赐，因而京中闺秀无不是争奇斗艳，就想着在这杏林春宴上招得如意郎君。

杏林春宴上并不讲究男女之防，凡有才学者，皆可前来吟诗作对，男女成双成对亦不少见。

迟颜随傅婉到春宴上时，已有一对对的才子佳人在酒宴中互诉衷肠。其中宁妩正与柳熙在桃树下漫步赏花，女子娇媚无双，男子文雅有礼，真似极好的一对。迟颜轻轻捂着胸口，脸上白纱遮面，只轻轻瞥了一眼，便陪傅婉坐在了宴席之中。

傅婉察觉到她的目光，不由也望了过去，只见桃树下的那对男女毫不顾忌，谈笑风生，实在刺眼。她轻轻拉起侄女的手，发现她手心颤抖，眼中无泪，出神地看着眼前桌案，心底一阵心疼。“婉晴，你且忍忍。”

迟颜点头称是，她等着今日有多久了，怎么能因傅婉晴这一点点的心痛而前功尽弃呢。

柳熙不曾发现她在此处，直至宫中的九五之尊与贵妃亲至于此，众人皆齐聚此处跪迎。宁家与吴王皆深得圣心，两家的席位离得并不远，柳熙看着左侧的少女微微出神，被宁妩拉了一下才收回目光。他心如擂鼓，身子僵硬，不自觉地甩开了宁妩的手。

比之注意到柳熙的异样，少年立身于贵妃身侧，孤冷自傲，迟颜不想他今日也会来了。宁昭在众人之中，一瞬便看向了白纱遮面的女子，她的那双眼太过好认，他绝不会认错。又见到她右侧脸色苍白的男子，眸色渐冷。

“不知今年春宴上，可又会有几人要求朕赐婚，朕今日可又得做几回媒了。”皇帝牵着贵妃入座席上，贵妃容貌绝丽，与宁昭眉眼十分相像。“说起这个，陛下，您何时能给昭儿赐婚，臣妾才能安心。”

“叫朕给他赐婚？何日他能改掉那臭脾气，京城中的姑娘不是随他挑选？”皇帝责怪地看向了宁昭，这小子的脾气实在是太大了，哪个接近他的姑娘不是被他嫌弃丑就是被他骂哭，结亲不成结成仇才是糟糕。

众人都看向了宁昭，宁昭抬眼，被他那凶恶的视线一看，就纷纷躲开。迟颜不由捂唇偷偷一笑，原来他对什么人都是这样的凶吗。

“陛下，臣女哥哥虽不愿娶亲，可妩儿却等着您赐婚呢。”宁妩的母亲吴姨娘本是国公夫人的陪嫁丫头，后被收为妾室，与贵妃较为亲近，也常入宫伴驾，自然也就敢在皇帝面前开口。

“瞧瞧你，这满园中就属你最大胆，你与哪家少年郎情投意合了？”皇帝笑道，又看了她身侧跪着的柳熙。“看来是瞧上朕点的探花郎了。”

“陛下，您莫要笑话妩儿。”宁妩娇羞笑答，眼神与柳熙交汇，绵绵情意不可言说。柳熙只觉身体如坠冰窟，少女白纱遮面，耳边少女娇俏之音犹在，“表哥，可万万不能负我。”

眼前却是高门贵女，九五之尊，他多年的抱负，触手可得。他知道自己这一开口，就再无回旋的余地。

婉晴远在渝州，不可能在京城，更不可能在此处，他说服了他自己，柳熙听到自己回答。“启禀陛下，柳某仰慕宁四姑娘已久，恳请陛下赐婚。”

心底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可与迟颜无关，她平视着身侧的那对男女，好好看着吧，傅姑娘。

“看来今年又有一段佳话了。”皇帝向来喜欢喜事，大手一挥，就要准奏。傅婉却忍不住了，正欲出声，却被迟颜拉住了。“姑姑，再等等。”

“这宁妩是镇北侯爱女，朕也不能委屈了她。柳探花，你们既是今日第一对佳偶，朕便让你们双喜临门。柳熙德学昭著，深得朕心，今，特赐尚书左侍郎，留任京城。”

“臣谢主隆恩。”柳熙颤着身子，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他寒窗苦读十数年，一朝得官，竟是因他要娶的女子是宁家女。

迟颜看他满面春风得意，哪里还记得远在渝州，曾有一女子与他相守数年，正等着他回乡娶她？

心底的撕痛感更甚，迟颜眼底含泪，低低哭诉了一声。“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