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分离（1/2）

“用这两块干净的布巾蒙住口鼻，一定要扎紧。”

张之行将门打开一条缝，让柳六柳七侧身进去，阻隔了外面人群好奇的视线。

“还有，不要让脏东西进入你们的眼睛，也不要用手揉眼睛。”

三个人全副武装，站在一片狼藉的饭店中央。

地上还散落着脓液，碎肉。布巾阻隔了一部分刺鼻的气味，却依旧叫人作呕。

张之行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死者的尸体用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还找来了几根粗麻绳绑住。

他上前抬起头部，示意两人为他搭把手。

“把他带到后院去烧掉。火油带来了吗？”

“这...”

柳六与柳七面面相觑，死者讲究入土未安，虽然这个病人肯定是要火葬，但在他的家人都没有表态之前，擅自烧掉他的遗体显然不妥。

张之行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喘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脚边的包裹，没有解释，只是说道：“没时间了。”

柳七便没有再问多余的话，弯下腰抬起了死者的小腿，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手心里的腿轻轻抽动了一下。

柳七蹙眉，手上微微用力，便发现对方的下肢确实在微微抽搐。

不是错觉。

他用眼神表达疑惑，手上却抓得更紧，没有放开。

他亲眼见证了死亡现场，这种情况下，人不可能有生还希望。

尸体有问题，这真的还是刚才那具尸体吗？

他并没有那么信任张之行，行动快于思考。他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柳七反手抽出匕首，直接一刀划开了尸身脸上的白布！

霎那间，一张森然漆黑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死者脸上的肉几乎像被灼烧熔化过，形成了大大小小黑色的空洞，几乎能看到里面的头骨。他口唇大张，下颌被拉扯到极致，连侧边的牙齿都清晰可见。

他的眼球惨白，镶嵌在眼眶中，瞳孔明显已经扩散。

但不知为何，柳七感觉到有一道阴狠的视线正冷冷注视着自己，这目光就来自眼前这张可怖至极的脸。

张之行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柳七划开了裹尸布，情急之下从内袖中甩出一根银针，重新钉回尸身额头。

即使面目全非成这样，柳七还是一眼便确认尸首并没有被替换，他知道自己犯了错，低下头乖乖等着挨训。

张之行只看了他一眼，脸上写满了疲惫，却没有责难：“先烧尸体。”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让他接触到空气。”

那根纤细的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成炭黑色。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一家小小的铺面吸引时，镇上其他地方便显得格外冷清。

十几个身穿粗布麻衣，头戴帷帽的人贴着墙根游走，互相对视一眼，便立刻分散开来，如同几滴水瞬间融入大海中，再找寻不到踪迹。

洛水镇早已被羯族人布下天罗地网，彻底成了密不透风的铁桶。

坐在药庐中的孟朱突然一阵心悸。

她抓紧袖子里的短刃，企图掩盖这种无法抑制的不安，心跳却越来越快，不由得抬头望天，发现不知何时乌云蔽日，天色渐渐阴沉下来。

远处的风声里，传来不断逼近的阵阵脚步声。

跟了他们一路，终于按捺不住要露头了吗？

孟朱微微侧头，用余光扫视了一眼院角的药房。在她察觉到药庐外的动静之后，便第一时间迅速做出决定，将长彻藏进了花坛衣冠冢下的空洞中。

希望随英祖师爷在天之灵，保佑这个孩子能平安无虞。

她与长彻约定，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动静，都不能露头。

柳六柳七很快便会折返，待到他们回来之后，便能看到她留下的简信，自然会明白接下来该做什么。

现在由她来牵制这幕后之人，为所有人争取时间。

“轰隆”一声，院子大门被猛地踹开。

十几个手持弯刀的异域杀手从门外鱼贯而入，确认过没有其他人之后，便立即将端坐在院子中央的孟朱团团围住。

领头的人摘下帷帽，向前一步，拱了拱手，语气倒是十分客气：

“孟小姐，有故人请您一叙。”

来人正是虞景行。

孟朱歪头睨着他，半晌扯出一个嘲讽的笑：“真的让人意想不到，一个汉族人，倒是当了羯族的一条好狗。”

虞景行也不恼，而是保持着作揖的动作，不卑不亢道：“在川城时，姑娘曾点过在下抚琴，阴差阳错，我们又见面了，在下这次定会弥补当日的遗憾。”

孟朱只盯着他，不语。

阴差阳错？只怕是处心积虑。原来当初在川城的感觉并没有错，他们早早便被人跟上，一步步走进这张精心编织的大网。

对方见她不说话，放下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重新戴上帷帽，遮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