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喜之后有大悲,人欢无好事（2/2）

。

她委屈地眼泪流个不停，恨恨地说：“平时一个个都不见上门来照顾，现在叫成这样，叫给谁听？”

李晚晚怂怂地靠在她身边，眼泪也啪嗒啪嗒的。

我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几张纸巾递给她们，问豌豆妈妈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懊悔地说：“都怪我——”

老村支书的脑血管是老毛病，常年喝酒造成的。

老伴没了时受过刺激，第一次脑血栓，很快恢复，他也没当回事儿。

儿子摔残后又受了刺激，脑血栓又犯过两次，渐渐地连走路都不行了。

自从坐上轮椅，缺乏运动，被豌豆妈妈喂得营养过剩，高血压高血脂也一直是隐患。

之前已经叫过两次120，好在每次都有惊无险。

今天早晨，豌豆妈妈正忙着做早饭，被检察院来人带走；然后她哥一冲动，也冲去派出所。

看到家里一团乱，老村支书情绪激动，躁动不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血管突然爆了。

脑血栓和脑溢血同时发作，重重地倒在地板上。

好几个小时，家里没有一个正常人，只有他的已经傻乎乎的儿子，坐在轮椅上守着他。

那个儿子，已经不会打电话，只能偶尔叫几声，没有人在意。

等豌豆妈妈和她哥终于回到家，看到昏迷的老村支书，赶紧打了120。

不等120赶到，实际上，脉搏基本摸不到了。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120还是答应，把病人拉去医院抢救。

谁陪老人去医院、谁在家收拾东西照顾人？豌豆妈妈跟她哥稍微争执了一下。

考虑到之前去医院陪护的都是她，各种签字也熟悉，最终还是她跟着去了。

这次预感很不好，为了给自己壮胆，豌豆妈妈拉上李晚晚陪着。

李晚晚很害怕，出于同情，还是跟去了。

到了医院急诊抢救，不到20分钟，医生就宣布了结果。

而她哥在家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还是惊慌，提前给亲戚打了电话。

亲戚们十有六七都是富贵小区的拆迁户，互相通知，一起跑去医院。

第一时间听到噩耗，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把责任都推到豌豆妈妈身上。

指责她天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化妆打扮，就知道玩股票瞎起哄，就知道跟各种男人勾搭。

如果她不是今天早上被检察院带走，根本不会这样。

豌豆妈妈不服，跟她们理论，被几个老头老太太又推又打，挨了几个耳光。

李晚晚在这种时候帮不上忙，只能跟着挨揍。

现场闹成一团，护士都管不了，直到她哥赶来，才勉强解围。

正说着，亲戚们又闹起来。

一堆亲戚要求，死者的遗体先从医院运回家里，在家里做足仪式之后，再拉去殡仪馆。

豌豆妈妈担心又回家里折腾，吓着老公和儿子，坚决不同意。

她哭着喊：“已经从家拉到医院，为什么要再送回去？这么折腾有什么意义？”

亲戚们有人质问道：“谁让你拉来医院的？人要从家里送走，你不知道吗？”

有人骂她说：“你可闭嘴吧，这种时刻哭，装什么装？”

还有人说：“你是不是盼着老人赶紧烧了，东西都是你的？”

她哥拦住亲戚们继续胡说，但也来劝她：“就听老人们的吧，别跟他们废话了。”

豌豆妈妈无话可说。

李晚晚气得鼓鼓的，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在我身边重复：

“都是坏蛋！太欺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