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谁目睹了她的死亡（1/2）

谁目睹了她的死亡？

是我，苍蝇说，

用我的小眼睛。

李思娴坐在座位上翻开了自己的速写本，上面画着一个笑容生动眉眼秀丽的女孩，她安静的坐在操场旁的桑树下面。另一张还是这个女孩一手拿着钢笔，另一手拄着香腮，皱眉对着书本上的题目，小嘴撅起，莫名的可爱。另一张也是这个女孩，她在操场跑步的样子，下一张还是她，是她扫地的样子，一直到第20几页每一张都是她，有她天真烂漫的笑脸，有她认真的侧颜，还有她灵动活泼的身姿，直到最后一张。最后一张，她开成了一朵血花。

对，李思娴看见了，当她慌忙跑出教学楼的时候，她听见砰的一声，那种骨骼铿锵错裂的声音，那种肉砸在地上的闷响，她永远也忘不了。她回头看了，她看见张雪娜的眼睛上翻着，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么怨恨，那么不甘。

张雪娜像李思娴生命里的一道光，李思娴生性孤僻胆小，从小到大都常常被孤立欺凌，张雪娜转学来的第一天，就跑到她座位前笑嘻嘻的约她一起回家，有人欺负她，张雪娜也勇敢的护在她身前，别人都说张雪娜是李思娴护犊的老妈。她拉了她，她却放开了她……李思娴怔怔地看着张雪娜空空地位子发呆。

老师说张澜清她们三个都死了，死有余辜，李思娴心里想着，本来……可是本来……她不用死的……如果自己再勇敢那么一点点……李思娴想着，把头埋在臂弯里，心里绞痛着叫嚣着怒斥自己的胆小和软弱，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

“李思娴！张老师叫你下课等她。”隔壁的女生捅了捅她说：“刚刚老师来教你，你好像睡着了。”

李思娴木讷的答应着。

好不容易挨到下了课，李思娴去教师办公室找张老师，可张老师并不在办公室，她就只好站在那里等着，等了有半个小时过去，张老师还是没来，班里打扫卫生的值日生进来看见她说张老师在班里找她，她又慌忙折回教室，可教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正打算往办公室走，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她忙退后一步抬起头来，正是张老师。

“哎哟，慌忙忙的，来，有些话，老师跟你讲。”张老师看见是她，就把她拉进教室里。

“大家都知道你和张雪娜最好，她跟你有联系吗？”张老师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说。

张老师的手暖暖的，李思娴默默低头又摇了摇头……她不敢看着老师的眼睛。

“要是有什么事，你跟老师说，老师会处理的，不要害怕。”张老师好像从她的表现里看出了什么。

“没，没什么……”李思娴把头低得更低了。

“那她是离家出走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张老师不死心的问。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李思娴的回话带着哭腔。

“你不知道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她跟你那么好……”张老师的声音怪怪的，说的话也怪怪的，只是拉着李思娴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李思娴想抽回手，可一用力却没有抽回来。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明明都看见了！你明明都看见了！”突然，张老师的声音变得尖细，双手如铁钳一般卡住李思娴的手腕。

李思娴抬头一看，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贴在她的面前，怪叫着咬向她的脸。

“不！”李思娴大叫一声，睁开眼睛，原来自己在教室里睡着了，太阳已经下山了，黑漆漆的教室外面稀稀疏疏的灯火映着几颗黯淡的星光。

她擦了额头的冷汗站起来拎起书包正要往外走，这时，余光好像看见什么在窗外一扫而过，是什么？李思娴定睛一看，什么也没有，可正当她转头的瞬间，有一个东西直直的从窗外滑了过去。李思娴跑到窗边，抬头一看，突然，一张惨白的脸咧嘴笑着从空中砸了下来，李思娴吓得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又连滚带爬的向教室门跑去。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寒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让她一动不敢动，让她浑身战栗不止，她听见的背后有什么骨骼和肉撞在地上发出的闷响声，像漏了气的破口袋，接着是骨骼摩擦的铿锵的声音，她不敢回头，像是吓了很大的决心，她咬紧牙关猛地像前面的教室门冲去，“砰！”突然她大力地撞到了什么东西，钻心地疼痛从眼眶传来，她啊啊地大叫着，伸手往脸上抹去，全是温热粘稠地东西，李思娴想哭，可眼泪已经成了鲜血汩汩地流满了脸颊。她一边含糊地道歉，一边用一只手向前摸着，另一只眼睛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只看得见一片血红，谁知她摸着摸着脚下一绊，失去重心再下楼去。

第二天，学校里巡逻的大爷一路鬼叫着跑回门房去报警，学校里死人了，警察调取监控发现这个女生在放学后独自跑到天台，咿咿呀呀的说了一堆话，突然又大叫着四处躲避着什么，突然，她猛地撞向面前的墙板，墙板上突兀的一根生锈的钢筋露在外面，正正的插在女孩的眼睛里，然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