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旅途（1/2）

沈权在寺庙留宿一夜，次日，四人在黎明前走出山门，朝最近的集市出发，并肩而行，一路相谈甚欢，也不觉路程远，路上所见，本来欢快的心情也慢慢变得沉重，但见村庄，人烟稀疏，田野荒芜，不出二里地，皆可见到无人收拾的荒骨，随意的散落在道路旁。

两个时辰后，不远处，隐约可见集镇，行人也逐渐多了，而像他们一样，四人结伴同行的却很少。大多是独行，几乎全是面黄肌瘦，拄着木棍，斜背布袋流荒的人，慢慢的向集镇涌去。

两个手拿长枪的卫兵，在入口处，仔细查验过往行人，集镇口外，约莫百十号饥民，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等待每日的施粥。沈权拿出四十文钱，方才让四人进入集镇内，目光所见，一条由青石铺成的宽阔大道，两旁参差林立着，三十余幢，由黄泥掺杂茅草堆筑而成的房屋。道路两旁，小贩高声吆喝着，热闹非凡，时不时会有元兵巡逻经过，与外面荒芜相比，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

街道尽头有一处酒馆，四人沿着大道前行，二九难得有机会体验到古时的市井生活，突然一阵凄婉的女声传来，“爹爹，爹爹”人群一阵涌动，围了上去，情况登时混乱起来，只见一位面容枯槁，身着灰色破烂不堪长袍的老汉，倒在卖馒头的小摊旁，这时一位腰系葫芦，束着头发，约莫五十岁郎中模样的男子，侧耳俯在老汉的胸口上，随后摇了摇头，起身走开了，女子见状立时大哭起来。围观人群一阵漠然，“死了！”，随即四散而来。二九心中一阵悲哀，在这个年代，人死像草狗一般，一文不值。

只见一位额头上，把头发弄成一小绺，像个桃子似的，余下的编成两条辫子，再绕成两个大环垂在耳朵后面，头上戴笠子帽的蒙古人，捂住口鼻呵斥到“臭死了，赶紧扔到城外去，谁把他们放进来的。”说完，两个卫兵迅速上前，抬起老汉向集镇外拖去，“爹爹，爹爹”那女子飞扑过去，此时，只见那蒙古人，立时一脚踹在女子肚子上，瞬间便昏了过去，没了声响。卫兵便一人拽着女子，一人拖着没了气息的老汉向外走去。

朱大哥闻见于此，紧握双拳，怒目圆睁，紧瞪着那蒙古人，就要飞冲上前，沈权立刻拉住，看了眼二九，一个会意，两人把朱大哥抱走，远避到僻静处。

“二弟、三弟”朱大哥挣开双手，压抑气愤的看着二人，“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拦我！”，沈权赶忙道“大哥，莫意气用事，救得一人救不得众民，况且此处元兵颇多，断不可忘了我们来时目的，待回教内从长计议。”朱元璋闻言，神色稍缓，仍难掩心中沉闷之气。

四人在寻得一处小店，入了门，在一处拐角处坐下，小二殷勤上前招呼道“几位官人吃点什么？”

“四份湿面。”沈权摸了摸口袋随即应声答道。

“湿面四份，五十文”小二向后厨大声吆喝起来。

半盏茶茶的功夫，便端来四碗热乎乎的湿面，兄弟几人早已饥肠辘辘，立刻放开手脚大快朵颐。

“大人，您来了？里面请，雅位已帮您预留着呢……”听到小儿略带谄媚的声音，四人停下动作，向门口望去。真是，越躲越想见。原来是在集镇里看到的那个蒙古人，旁边跟着一位乡绅模样打扮的汉人。只见小二在前方弯腰带路，两名带刀的侍卫，押送一位妙龄少女，紧跟在其后，警惕的往四周瞧。那女子一路低头不语，时不时的用袖口擦拭眼泪，不多时，就消失在楼梯的入口处。

四人刚吃完，便听到楼上一声暴喝，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声，起先那女子的声音还只是放声大哭，后来逐渐变为哀求“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婢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另一声鄙夷的声音传来“你算什么狗东西，还有资格求饶，给我打死她。”四人在楼下听得真切，女子渐渐没了声响，只剩“砰砰……”，拳头击打身体的声响。

朱大哥咬牙切齿，又想冲上前去。二九立时急了，慌忙压低嗓音说道“大哥，大哥，切莫冲动”。沈权也是一脸焦急，连忙挡在朱大哥面前，满脸担忧，“大哥，现在情势不明，不可妄动，需从长计议，誓要除了此厮，大哥，莫急，莫急。”二九快速把自己的想法，向朱元璋说道。重八此时紧张的四处张望，生怕这边的动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好在此时，店内人员不多。朱元璋听后，兀自强压住心头怒火，平静下来。

四人匆忙离开小店，在不远处躲了起来，观察此处动态。

约莫半个时辰后，兄弟四人已等的十分焦急时，那几人方才从小店里出来，只不过此时已不见女子和汉人，唯独那名蒙古人和两个侍卫从小店出门。向集镇东边的平准库走去，四人尾随跟着，不消片刻蒙古人便从库中走出。此时天已稍稍变暗，路上的行人，愈发的的少了。也许是湿面吃的太急了，重八肚子一直咕咕叫，没办法，只能往土坯屋后方拐角厕所走去，解决内急。三人也只好一同跟着。

好巧不巧，四人刚刚到达，就听见一声咳嗽声，竟然是那蒙古人也走了进来，看到四人，斜着看过来，嘲讽的说的“四个贱奴，赶紧滚”，许是憋的太急了，急忙解开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