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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瓷看清了，他眼底有笑，是在笑话她。

她又?是气恼，眼珠轻轻一转，“你将手给?我。”

“做什么？”男人挑眉。

柳素瓷不语，等他伸出手掌，她才低下?头，卷起衣袖，右手的?指尖在他手心描摹。像一片羽毛，轻轻拨动，划过，来来回回。

仿若一根缠绵缱绻的?细线，毫不费力抓住了他的?心弦。

霍钊手臂绷住，薄唇微抿，眼神只盯着她，看过那?双水亮的?眼，又?看过她嫣红的?面颊，唇珠。

“昭昭朗月，可?是这个昭？”柳素瓷画完，掀起眼，看向男人，柔软温凉的?指腹还落在他掌心，她似是并无所觉。

第 36 章

目光相触上一瞬, 霍钊收了手，“你说是就是了。”

他依旧是那副冷肃的脸色，在夜中显得更加幽深, 看不出多?余的心绪。

柳素瓷顿觉无趣, 转身牵过?乌睢, 道：“我走了。”

也不等他回答，人先已走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霍钊站在原处一直看着那道人影，直到全然不见, 才抬起手掌, 掌心昭字依然分?明。

……

深夜，南水寨牢狱

北水寨几个头目除却不知所?踪的梁佘和哈图，其余皆被收押，折磨到深夜，现?已是?全身疲乏, 再无反抗之力。

看守的见来人是?贾公子，忙恭敬抱拳，引他进去。

霍钊提着刀, 一人入内，在外扯了把椅，掖下衣袍而坐，单手撑着, 目光扫过?牢狱拷打得不成?人样的北水寨头目。

几人被沉重的镣铐拴在铁架上，衣衫粘满血污，披头散发，胸口还有鞭打过?的伤痕。

梁鹰听见外面动静, 最先清醒，阴狠一笑, “还有什么招数尽朝老子过?来，老子不怕！”

外面男人冷笑道：“既是?鞭笞都不惧怕，当年又为何弃城而逃？”

梁鹰一怔，挑起肿出红血的眼皮，费力地看向外面坐着的男人，与南水寨交手多?年，他早已清楚南水的人马，此人必不是?寨中人，当是?那个神机妙算，害他至此的贾公子了。

“你就是?贾公子？”他大?笑道，“想不到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天要亡我！”

霍钊指骨摩挲过?刀柄，冷眼看他，“郾州城，你可?还记得？”

梁鹰止住笑，似是?怔然，回忆片刻，忽而眯起一双眼，向他细看去，看过?，瞳孔瞪圆，陡然大?惊，“你……你是?高氏三子？”

他低头喃喃，仿若疯魔，“不可?能，不可?能，高氏嫡系早已灭族，怎可?能还有人活在世上！”

“你不可?能是?高鸣华的儿子！”

霍钊站起身，一手拖刀，只盯着他，眼眸沉戾，“你没认错，我是?高衍，高氏三子。”

刀尖划过?地面的尘土，留下一道重重的痕迹。

梁鹰两?眼惊骇，死死看着他，忽而拼命挣动镣铐，张牙舞爪，脸上那道疤犹如鬼魅，“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活着，我分?明听到……”

“听到什么？”霍钊逼近，眸底黑沉。

梁鹰看过?走来的人，时过?境迁，眼前的男人早与多?年前那个小高将军不同。若不是?那件事牢牢刻在他心里?，又有谁能认出此人是?当年风光霁月，锦衣貂裘的高三公子。

他倏忽仰天大?笑，“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老子当年就知会?有今日，这些年岁都是?偷来的，不管躲到哪还是?落到了你们高家人手里?。”

“高三，想必你很是?希望知晓当年真相，为你父亲沉冤昭雪吧。”

霍钊沉下眼，紧紧握住了手中刀柄，未有所?动。

梁鹰看着他的面色，“那是?圣上亲令，是?圣上亲自下旨，问罪神域军。是?你高家功高盖主?，又怨得了谁？是?你高家为了扩军，害得老子和弟兄们家破人亡，沦落至此，又怨得了谁？你高家活该灭尽满门！”

“老子今日既然落到你手里?，你想杀就杀吧，有你父亲在黄泉路上给?老子引路，老子也无憾了！”

暗夜中，忽而一阵铿锵声响，刀刃泛着冷光，“噗”的一声刺入梁鹰肩头，“我问你，听到了什么？”

梁鹰闷哼一声，却依然在笑，“你想知道，老子就不告诉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子偏要让你们高家背负千古骂名，不得已昭雪！”

……

在南水寨耽搁太久，赶回郾城要加紧脚程。

莲英听闻贾夫人要走，起了个大?早到院里?去叩门，柳素瓷昨夜吃多?酒水，落得宿醉，被砸门声震得头疼，也没捋过?发鬓，不耐烦地去开门，果然看见门外活蹦乱跳，精神奕奕的莲英。

幸而是?要走了，柳素瓷心中想。

莲英自是?不清楚她心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