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聊（1/2）

楚迟修手里只有存下的两千元，沈叔在他16岁之后就不会给他打钱了，他也不会回去那家店打工了。

日夜颠倒，楚迟修可以名正言顺打工后的生活只有熬到12点和熬到4点，先前正巧是熬到4点。

中午没睡，又是最后一排，一整个下午，他都听不来，昏昏沉沉地捱到晚饭点。

晚饭点，邬静临收拾好放在桌角的东西——晚自习她不必站——临走时，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看了眼楚迟修，怎料楚迟修恰巧睁开眸子。

这倒是把邬静临惊得一激灵。

楚迟修睁开眼就看到邬静临惊恐地望着他，教室不知何时已然空荡荡，只有聚在一起的几个小团体在边吃边谈。

一张张陌生的脸，就像店里的客人一样，来来往往，让人疲于记忆。

他掩面打了个哈欠，抬头，邬静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弯着背，收拾着已经很干净的桌面，她周围的人言笑晏晏的，她看起来总有些格格不入。

谁喜欢要听别人的言语，都是迫不得已，不情不愿。

楚迟修莫名其妙地想着，准备出门吃个饭，从后门走出，转身就看到了班主任。

班主任是个三十多的女人，看着很年轻，打扮得也很年轻。他开始对她的印象不算清楚，不过是匆匆来客中一个，只是今天中午和邬静临迟到时，她看邬静临那凶恶的目光，令他记忆犹新。

楚迟修没觉得有什么打招呼的必要，再见到这个人时，也只是在经过的那一刹那脑海中浮现出那么点不值一提的思绪。

班主任洛玲洛女士本来和颜悦色，在看到楚迟修这个反应后眉心一簇，但那种凶狠神色也没再在她脸上出现，她竟显得有些局促，快步追上比她高许多的楚迟修，轻声道：“唉，你要去吃饭？”

楚迟修显得很有涵养地点点头，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洛玲点点头道：“哦，那快去吧，今天放学前去我办公室一趟，昂。”

彼时一个身材高挑衣着朴素的女老师走了过来，远远地笑得有些含蓄，停下跟洛玲打了声招呼，突然看到楚迟修，惊讶地看了看，说道：“之前怎么没见过这小子？”

洛玲笑道：“哦，他是刚刚转来的，今天早上才到我班儿的。”

“现在的小伙子长得真是越来越高了！”随即暧昧地看了眼楚迟修，对洛玲道：“也越来越俊了！”

洛玲笑笑，仔细看，她其实是有些端着，这么一说，她不禁看了看楚迟修。

头一次见这小子给她的印象就是长得很俊，她担心跟上次转来那个一样是个不学无术的半吊子，但看他在之前学校的成绩貌似并不差，因为身体原因休学了半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过个十天半月也就知道了。

洛玲点点头，说道：“是啊，今天来送你的是你爸爸吧？长得跟你一样，都挺帅的。”

楚迟修耗得有点烦，但他成天面无表情，也不显露心情，两位老师都没有看出来。楚迟修态度平淡，说道：“他是我叔叔，不是我父亲。”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气氛有些不自然地凝滞。

洛玲有些尴尬地点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去吃饭。

楚迟修这顿饭吃得着实不舒服。

大概是因为没穿校服，一路上尽是注视，但他从小到大对这种注视也早已习惯，却不喜欢，所以他将自己收拾的不起眼。

他仍旧很讨厌这种感觉，冷眼扫过，各种目光，新奇的、探究的、暧昧的、敌视的、轻蔑的、鄙夷的……男男女女，形形色色。

极尽无聊。

哼。

……无聊至极。

“同学，这儿有人吗？”一个大眼睛女生身后跟着几个漂亮女孩儿，此时都在看着他。

楚迟修将丸子咽下，瞥过这些人，道：“没有。”

他声音好听，清冷沉缓，配上这张清俊美丽的脸蛋，无意之中就已经撩拨得几个女孩儿红了脸。

几个女孩坐下，嬉笑言谈，说些杂七杂八的话题，愣是一点楚迟修的注意都没惹到，两分钟之后，楚迟修端着吃完饭的托盘走了。

出了餐厅，他无声呼出口气。

沉闷。

没走几步，几滴凉雨滴到他脸上，他快步走到走廊，没怎么淋湿，走到教室，雨已经下大，教室却空着大半。

班主任来了，人还是空着大半，天气原因，班主任很少苛求。

她等着，等到人差不多齐了，自习时间也过了大半，她才说换课了，这节自习缓给她，又因为先前因为复习占掉一节体育课时在学生的软磨硬泡之下应允找一节课还上，就告知学生这节课用来看电影。

可学生也不是傻子，少了那么多玩的时间，正好下节课还是班主任的课，几个同学便大着胆子去恳求洛玲大发慈悲——也许是碰巧十五班先前考得不错，也许是洛女士最近心情好，她说道：“行行行，我看你们也没事儿干，下节课之前把位置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