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慢慢（2/2）

个人说话向来这样，听不出他是单纯的毒舌还是单纯地懒得跟你说。

邬静临也没再就着这个问题回答下去。

回想起前世，这场考试可是她高中不多的高光时刻啊，本想借着重生的契机让它再高光一点，没想到连高光的机会竟也没有。

想到这儿，邬静临不禁有些怅然，还好好准备了那么久，也真是没料到，让她心灰意冷的不是努力过后没有回报，而是努力过后连搏得回报的机会也没有。

她无声叹息一声，也没了接着闲聊下去地兴致。

“考试也不过是为了检测自身的能力如何，就像是一次又一次的训练，目的只是高考那一场，在此之前，自身的知识储备、应试能力、心理素养会有一个程度的变化，而到达高考时的模样，会给这个目的一个答复，或者说，一个最终结果。”楚迟修声音不急不缓，淡淡道，“你自己平时是个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如若不知道，就不会找机会来了解？古人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仅仅指望哪次考试就能得到某种答案的话，不觉得对自己太不负责了吗？”

这些话简直顺着那三年留下的疮疤倾轧而下，却又那样一针见血，把那些她一直都没发现的，自己给自己蒙上的那层布毫不留情地撤掉，凶猛地涌入她的耳朵、脑袋，让她陷入久久的默然。

良久，邬静临故作坚强地轻笑出声，反问他：“你是在安慰我吗？”

车缓缓停下，楚迟修看了她一眼，眸中情绪模糊不明，四目相对时，却又轻轻地撤离，他从容不迫地摘下安全带，忽而笑了：“很难以接受么？接受不了，就把题做一遍吧。”

他尾音很轻，邬静临以为自己听错了，恍然回过神来，他已经下了车。

车停在学校大门对面的小路边上，隔着一条大街，不张扬。

楚迟修走了几步顿住，阳光洒落在他的柔软的发丝上，显得颜色比平时浅了许多，落尽瞳眸，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邬静临的目光去找寻他的背影，却蓦然和他转过身望向她的视线对上。

那一瞬间，好像初见，好像他们从未相遇。少年背着光，学校大门在他的身后也变得熠熠生辉，少女看向他，眼神中渐次划过空茫、忧郁、困惑和讶异。

跨过漫长的年岁，在无声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