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钢铁是这样炼成的（1/5）

高中同班的几个同学，都是劳燕分飞，回到各自居住的村庄，投入到当时农村轰轰烈烈的“批林批孔”与“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运动。由于山区各村庄相隔较远，交通不便，又没电话，就很少联系了。我听说王一首、槐二心回到山村里，当了一名民办教师；牛股回到山村里跟着他爸学木匠；贺文回到山村里被抽到公社广播站当临时工广播员；而我呢，回到村里生产队却做了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不过，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思前想后，我对自己树立了信心，没有沉沦，没有消极，决心要在农村努力奋斗，改变生存的命运。

生产队里来了一名姓米的公社干部来蹲点，很年轻，是公社党委委员兼团委书记。他一到村里，见我是个高中毕业的知青，还独住一间楼房，房间宽敞整洁，就天天和我住在一起，吃在一起，我们自然成了好朋友。他鼓励我在农村好好干，重活脏活要带头干，要树立刻苦耐劳的精神，要把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实践，带领青年农民科学种田，把生产队粮食产量搞上去，逐步解决农民饿肚子问题，做一个新时代的新农民。他还鼓励我，积极带领群众，参加“批林批孔”运动，搞好政治学习，思想上要求进步，把自己锻炼成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可靠接班人。

受到米书记的鼓励，我带着满腔热血，干劲十足地投入到建设新农村的各项事业中去。我一边积极参加公社农技站组织的各种农业技术培训班学习技术，一边回到生产队向社员推广农业生产技术。我做过生物肥料技术员、水稻良种选育员、水稻病虫害防治员、政治学习辅导员、宣传员、记工员、调解员、保管员等等。凡是只要牵涉到要点文化的事儿，大队或生产队都会要我去干。一时间，我成了生产队的万金油、百事通。

那时，大队经常召开社员大会，宣传贯彻上级下发的文件精神，需要写会标或宣传横幅。有时清早，大队的老支书就会站在小山村里一所旧学校操场边，朝我住的屋子一声大喊：“田一心，你过来，赶快写几幅宣传横幅，今天要开社员大会了！”我一听到老支书发喊，便会立即赶到操场边，摆起一张旧方桌，把墨汁从瓶里倒在一个土缽里，将红条幅布铺在桌上，用锤软了的棕片板子当作排笔，薰上墨水，写上“某某大队批林批孔宣讲大会”或“某某大队民兵营抓革命、促生产、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战备动员大会”等。我的字写得怎样，没有人来评论，况且我写的是什么，很多人也认不得，只知道写的是字。如果拿现在人的书画水平作个点评是：实在不敢恭维。但在当时那个山村文化人非常奇缺的情况下，哪个人还有能力评价你的字写得怎样？

由于我在农村里各方面表现积极，很快公社团委米书记提名，把我作为大队团支部书记培养。同时，他作为入党介绍人，发展我加入了党的组织。可以说，这在我的人生道路上，树立了一个新的起点。我担任大队团支书后，组织大队的团员青年，利用业余时间砍柴烧炭，用所卖的钱到区镇上的小书店，买了一批图书，还订阅了一批报刊杂志，利用村里废弃的旧小学教学楼，办起了大队第一个青年图书室，活跃了青年的文化生活。

我的工作得到了公社团委米书记的充分肯定，第二年的冬季，为了响应县革委会的号召，他要求我带领大队青年，以民兵组织形式，到邻近的公社修筑公路。

计划修筑的这条公路，是县城通往一个叫期家坪集镇的公路，沿路横穿几个公社，是县里一条主要交通干道，可以东连桃源、北连张家界。作为公社带队的领导，就是团委米书记。不过这时，作为转业军人的米书记已改任公社武装部长了。他带领全社十几个大队的几百个青壮年民兵，以民兵营组织形式，驻扎在一个山村里，当时叫危滩公社民兵营部。根据上面的要求，我们修筑的这条公路，要在来年的元月一日前全部建成通车，这是县里的死命令，必须按时保质保量完成任务。谁未完成任务，拖了整个工程的后腿，将严肃追究带队人的责任，大家都带着很大的压力。

修公路没有现代化机械，人们只能拿着农用工具挖山。正因为工具落后，就打人海战术。那是千军万马齐上阵，轰轰烈烈齐战斗的场面。整个工地沿半山腰弯弯曲曲排开延续数公里，有高举锄头挖土的，有挑筲箕运土的，有挥舞铁锤打炮眼的，有拿着钢钎撬石头的，有砌墙的，有挑沙石的，有拌水泥的，有众多人拉着石滚压路面的，有多人抬着大石块运石料的，有技术人员往来测量监工的，有宣传人员用喇叭喊话的， 工地铿铿锵锵，热火朝天，热闹非凡。人们用一双有力的大手，用这些落后的原始工具，硬是要在高山峻岭里劈出一条通往县城致富的康庄大道，改变山区长期交通落后的面貌，这种与大自然搏斗的精神，是何等的可贵！

工地上，人们清晨六点起床上工，劳动到九点，由工地炊事员送来早餐，在工地吃过早餐后，要一直劳动到下午六点才收工，一天要劳动十二个小时。人们吃的是从自家带来的包谷、荞麦、红薯、糙米等。民工把带来的这些粮食交往工地食堂后，由炊事员混合着做出一种杂粮饭。菜是农村常有的萝卜、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