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比较（1/1）

林氏夫妻一宿都未合眼，情况比预想的还糟。

光是伪造的笔迹便有几十处，更别提那些模糊不清的手印。

清秋单手倚在桌旁，歪着个脑袋，不由叹了口气。

这件事可不是伪造笔迹那么简单，每一个姓名后头都是一条人命，究竟遭遇什么变故才会由别人代替写下名字或摁下手印？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脊背发凉。

此事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自己难辞其咎，父亲定要责怪，说不准还会家法伺候……

璞玉见她正在出神，将笔放下道：“妻主，这些新旧账皆已查了，有不妥之处也已在旁标记。”

听了这话，清秋回转过来，便吩咐梨花：“快把贾老二打来。”

不多时，贾家庄五六个管事的便都齐立于屋内。

贾老二弯着身子，上前作作揖赔笑说：“可是小姐的桂花酿喝尽了，屋内还有……”

清秋不等他说完，一个窝心脚早已将他踹倒在地。

其他管事的见状，都上来扯住衣角，七嘴八舌道：“哎呦，小姐饶命，这贾老二家的酒纵人是不好，不过换了便是……”

清秋只觉脑袋突突地生疼，好像是她在欺压人似的。

自己平日里荒唐事虽没少干，可又何时会为了酒去打人。

璞玉见场面实在不堪，忙扶了妻主坐下，自己走至房门旁将贾老二拉起，命他在小木凳上坐了，转身拿了账本，也在贾老二身旁坐了，将账本中对不上号的、模糊不清的和明显忽悠人的地方一一指与他瞧。

贾老二的脸本来就不白，此时更是发黑，活像个煤炭成精。

他听着那些账目，脸渐渐由黑色涨成猪肝红，像个烧过的还在冒火星的黑煤球。

清秋看到眼前这一幕，一把倒在梨花怀中，撑不住偷偷笑了。

像听戏一般听了一柱香，也觉乏了，便将眉一挑，梨花便命小厮将贾老二一行人带至院内“伺候”。

清秋遂仰面躺在床上，半阖双目，静静聆听院中的哭喊。

本想等声音消失才命停手，只听璞玉道：“好歹是条人命，妻主便开恩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清秋这才把眼睛睁开，反驳道：“他们是人，难道那些佃户不是？今日你叫我放了他们，我又如何立威？”一面说一面摆手表示此事免谈。

璞玉微张了张嘴却再也没有言语，扭过头只倚窗落泪。

清秋本因他协助查账而高看一眼，如今又变回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心中不免烦燥……

继而想到城中楚水楼的相好素心公子，同样是生得好模样，特别是那双桃花眼，加上两撇剑眉，浑身都透着潇洒。

清秋那晚虽不喜璞玉，也就借着酒力药力勉强敷衍了父亲。

心中旧事一股脑涌现，既思念素心，因林父阻挠又得不着机会见他，何况此时巡查庄子确实忙乱，也便将此人暂且丢开。

胡乱想着，再一细听——院中人声已无，众人便打包账本行李等前往下一庄子——史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