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万里赴上衡（1/2）

何叶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当时我们被困青铜门之后，我们能在瑶海深壑下支撑的灵力越用越少，时间不等人。于是我找到出去的方法后，就直接离开，赶赴地基之心。在去的路上，我遇到了他的妹妹嵇白漱，嵇白漱被压在坍塌的铜像下，海妖们聚在一处，在啃食她的血肉。”

“我当时犹豫了，我的灵力并不足以支撑我再去救一个人。跟随我们的护道者都被规则拦在了深壑之外，我去救她，只有一个结果，无法到达地基种下槐树，我和她们两个，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嵇白漱只剩当时只剩一口气，奄奄一息地看着何叶，声若游丝，走吧，你救不了我。

这些海底的妖怪只吞噬流血之物的血肉。

对于何叶视而不见。

何叶既然抛弃了青铜门中的诸人，自是早已狠下心来，她打算直接离开。

离去的脚步一顿。

她回过身来，蹲在了嵇白漱面前。

嵇白漱的脸容上满是痛苦。

海妖密密麻麻，无时无刻地在啃噬她的身体。她被死亡和痛苦折磨，精神状态近乎崩溃。但是她看向何叶的眼睛仍是平和的，她没力气，只是用眼神询问何叶。

何叶认真地对她说：“我救不了你——我帮你结束。你被压在此处半死不活，唯一的结果你清醒地看着海妖将你吞噬而死。”

“若是我成功种下槐树，但我离地基之心太远，一个时辰内我不一定能完成任务，但是你一定会死。小少爷借槐而来，也赶不上救你。”

嵇白漱嘴唇蠕动，她的眼里似乎有泪，但是被海水淹没了。

她唯一能动的手里死死地攥着一块白玦。何叶知道，那是她哥哥送她的礼物。她很喜欢，在上衡城有时候会遇到，嵇白漱还骄傲地展示给他们看过。

嵇白漱断断续续地说：

“别告诉……我哥哥。别让……他知道……”

“他会……会，很难过。”

嵇白漱眼底满是不舍。

他们是来上衡城的唯一一对兄妹。

当时嵇家本是只派了嵇白漱一人来上衡城。

她的哥哥偷偷跑出来，她无法想象当时十岁出头的少年是如何一个人跨越万里，来到上衡城。

他说，我是你哥哥。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

嵇家看嵇白決人都已经到了上衡，况且嵇白決的天赋还不如他妹妹，实属一般，价值不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放过。

嵇白漱曾经神气地对他们说过，我和你们都不一样。

我有哥哥。

哥哥爱我。

于是她在这天遥路远的小城之中，有了底气和依靠。即使面临的将会是黑山恶水，她也觉得此心一安。

……

……

何叶沉默地点了点头，接过白玦。

她伸手拧断了嵇白漱的脖子。

结束了嵇白漱的痛苦。

她知道，接下来海妖会把嵇白漱的尸体吞噬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残渣。

杀了嵇白漱之后，她起身，快步离开。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

……

齐庆酒松了口气，道：“你差点让我后悔，我帮你说谎。”

西太苍道：“所以你不跟嵇白決说？那你为何又把白玦拿出来——甚至于被嵇白決发现？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何叶面无表情地道：“脑子抽了，想把白玦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嵇白決的身边。”

西太苍毫不留情：“这么莽撞？那脑子确实是被驴踢了。”

齐庆酒问：“那怎么还被发现了？甚至被你俩还动了手？嵇白決修为远不如你吧。”

何叶眼底沉郁，咬牙切齿：“嵇白決没发现，那头白狼正、巧、路、过发现的。我被白狼缠住，嵇白決出来正好看见了。”

西太苍纳闷：“为何不把白玦先收起来？”

何叶恨声道：“白玦被那头狼第一时间打落地面了。这家伙……该死的强。恐比余山水，也相差无几。”

“我刚拿回白玦，嵇白決就发现了。然后就是嵇白決的质问，白狼无事发生般走了，我和嵇白決就动起手来。”

西太苍嘲讽：“说到底还是你没脑子，拎不清，那个时候你大不了就告诉他实情，不知道你在拧巴什么。最开始的错误是，你居然打算傻到亲、自、把白玦给他。你去外头随便找个路人，借路人之手还他不就完了？还平白给自己树敌。”

何叶沉默着，看着白玦，没有说话。

她也说不清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她只是……忽然想起了阿难。

想起阿难踹开大门，站在她身前。

何叶解释道：“我想起阿难了。”

西太苍和齐庆酒对视一眼。

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齐庆酒道：“那白玦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