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醉酒（1/2）

谢南风走到李云边旁边坐了下来，立刻就有侍从给谢南风把酒满上。贺章举起酒杯，朝着李云齐和谢南风示意：“两位大人远道而来，本将军敬你们一杯，先干为敬。”

贺章率先把杯中之酒饮尽，李云齐和谢南风也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刚入口，李云齐便觉得这杯酒和京城中醇厚绵软的酒不同，如烈火般辛辣，还带着一丝苦味，直逼喉咙，仿佛一股热流从喉咙直冲头顶。

李云齐微微皱起眉头，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只好强行喝了下去。李云齐抬眼偷偷看了一眼谢南风，谢南风放下酒杯脸上没有任何异常，倒像是喝惯了西北的酒一样。

贺章放下酒杯，指着桌上的菜说：“两位大人快快尝尝西北的菜，看是否还能入口？”

谢南风看着桌上大块的牛肉，还有这里难得一见的新鲜蔬果，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惬意。想起外面士兵褴褛的铠甲，谢南风心里有些难过，主将在帐内肆意奢靡，士兵却连最基本的保障都不能做到，这让谢南风瞬间没有了胃口。

“谢大人不动筷，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谢南风拱了拱手：“贺将军，并非饭菜不合胃口，而是我一路看来，西北地处偏远，物资匮乏，贺将军还用如此好的酒菜招待，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谢南风话里的阴阳怪气十分明显，李云齐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谢南风，谢南风少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

谢南风的话一出，坐在对面的几位陪客的将军明显听出了谢南风话里的讥讽，有人已经放下酒杯，怒目而视，谢南风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好像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贺章放下酒杯，脸上的笑依然没有变化，贺章看了一眼谢南风，开口说道：“两位大人刚从京中出来，相比知道户部尚书贪污军饷多年的事情吧，西北地处偏远，这里物资匮乏，从中原之地运来的粮草和布匹价格都是高出中原不少，朝廷拨付的军饷已是捉襟见肘，更何况中间还被硕鼠吃了不少，落到我们手中的又少了不少，这让我如何是好呢？”

贺章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可这并不能成为士兵散漫、喝酒闲聊的理由。谢南风觉得自己刚才有些鲁莽，贺章在西北多年，根深蒂固，官职又在自己之上，自己这一句话并不解决什么问题，还有可能激怒贺章，为此行之事增添阻碍。

谢南风心思一动，不用侍从，自己倒了酒：“还请贺将军见谅，刚才是在下失言了。”

贺章朝着谢南风摆了摆手，不在意的样子：“不打不相识，说开了就好，来，喝酒。”

谢南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谢南风看着贺章满脸笑容的样子，像是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席间说起京中户部尚书贪污之事，自然说起李云齐便是发现户部尚书贪污之人，贺章像是见到亲人一般，走到李云齐身边，连敬李云齐三杯酒：“原来是李大人的功劳，本将军替十万士兵多谢李大人肃清贪腐，来，本将军敬你三杯。”

从贺章开始，对面作陪之人也来对李云齐和谢南风敬酒。西北的酒本身就烈，李云齐又来者不拒，还没敬了一半，李云齐就双眼无神的醉倒在案几之上。谢南风也觉得酒劲上来了，感觉头脑有些发胀，倒在了案几之上。闭眼之前，谢南风在烛光下看到贺章眼里有着得逞的光芒。

谢南风闭着眼睛，感觉到有人扶起自己，将自己送到了营帐之中，那人给自己盖上被子之后，又退了出去。

谢南风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睁开了眼睛。帐中灭了烛火，靠着帐外透进来的火光，勉强能看清屋子内的情况，谢南风放轻动作，环视了周围一圈，确认帐中无人，才放下心来。

谢南风调整了一下姿势，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自己已经尽力推拒敬酒，还是被灌了不少。李云齐脸颊通红，眼神涣散，明显醉酒不清醒，若是自己再喝醉，那当真成了贺章的掌中之物，所以谢南风只好装醉，才能逃出那场”鸿门宴。“

谢南风想起自己闭眼前贺章的眼神，这场接风宴明显是贺章故意准备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贺李云齐在今晚失去行动力，明天天亮一早，再把自己两人送了出去，便省了一桩麻烦。

谢南风回忆起进去军营以来，贺章表现得处处配合，却又一点缝隙不漏，让自己和李云齐摸不到任何军营中的事情。户部尚书贪腐的事情，是在自己离开京城之前一两天发生的事情，后来移交给了御史台。自己一行人从京中出发前往西北，一路上走的并不慢，可是贺章在自己到来之前，就知道了户部尚书贪腐之事，想必贺章在京中也安排了自己的眼线。

从进入军营之后的林林种种，在谢南风脑子里过了一遍，谢南风想，贺章此人能在掌管西北军，不仅仅靠的官场左右逢源那一套，也是有他自己的本事的。

酒劲不断涌上来，让谢南风无法进行深度思考，谢南风用手做拳，慢慢的捶着额头，脑子里想着百里之外客栈里的李云嘉，这个时候，李云嘉应该就寝了吧。白日自己和李云齐不在的时候，李云嘉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