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碧玉扳指（1/2）

回去的一路上，灵空都穿着她的湖绿色纱袍，纱袍上殷红红嘴鹤在雨水浸染下，振翅欲飞。头发挽了发髻，用一只羊脂玉簪固定。

灵空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立在雨中如此华服的自己，她只觉得苏妈妈再也管不了她了。

此刻的苏妈妈看灵空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你穷的只剩下钱了，你嘚瑟去吧。。

而灵空看她的眼神则多了不屑，我有钱怎么了，我糟践我乐意。

苏妈妈被气的，扭头回了船舱，任由她发疯。

与船舱的促狭比，天地是开阔的。

船下是滚滚的江水，它们不知疲倦，汹涌的向着天际奔去。

长江两岸的群山，被江水拍的阴森黝黑，但这些黑色的巨物沉默而坚毅，连绵的向天际蔓延。让活在这天地中的人变得渺小。

偶见险峻半山上捏脚腾跃的兔羊，或是从岩壁上长出的苍枝，总让人嘴角轻扬。

船行在江里，偶尔填补给，便寻个小码头靠岸。

今日，是个沿江的小村落，船老大一声吆喝，村里壮劳力便涌来寻个活干。

他们喊着号子，把船拉上岸。他们的女人则抱着孩子，拎着满篮子，兜售自产的货物。

灵空一般乐意捧场，便自己跳下船，去挑选看看。

那些女人看灵空华服加身，脸上多了喜色。

大多数女人们拎来的是些鲜菜，野果。

灵空也许吃过，但都认不得他们原始的模样，她不敢买。

只有一个女人提着篮子在卖花，灵空是喜欢的。

花不大，也不名贵，多数是娇小的白色花蕊。用它们本身嫩绿的枝条捆束起来，做成手环，蝴蝶等样子。

灵空知这份美丽，脆弱而短暂，但她乐意为这份不俗的美好买单。

可她挑选之时，突然看见女人脖颈上居然挂的坠子。

让她本掏向钱袋的手，换了方向。一把银白弯月的钢刀架到了那女人的脖颈。

女人惊声大叫，本想转身就逃，却被灵空一把拉住，她把钢刀抵的更近了些，贴着她的脸问道：

“脖子上的玉哪里来的？”

女人早吓得魂飞魄散了，浑身抖如筛糠，哪里听的见灵空问了什么。

她的尖叫，让一旁的所有人看了过来。

女人们见灵空拿着刀，多是跑了。

年轻后生胆子大些，见灵空不过一个人，便慢慢聚了上来。

唐爷远见了，甚是吃惊。纵身一跃来到她近旁，“少主，怎么了？”

他的那一跃尽显功夫，况他又身的魁梧彪悍，那些本不把灵空放在眼里的后生，不再上前了。

只有一个年轻人没有停住脚步，满脸虽有惧色却努力上前道：“小公子，为何抓我娘子？”

灵空用弯刀将女子脖子上的玉扳指挑下，在众人面前一扬，道：“你娘子为何会有这个？”

那玉挂女人脖子上，本没人在意。

可当灵空把它明晃晃的举在当场。所有人都看出，这玉质晶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是的，这不该是渔家女该有的。

唐爷毕竟是老江湖。他明白即使小主人有钱也有理，也不该在不熟悉的地头上撒野。

眼见村里的老者来了，便按下了她的刀，拉开了女子。

低声道：“少主，这样不行，换个地方问。”

他是聪明的。但他仍然不解，就算这玉再名贵，于灵空来说，不过一堆名贵中的一个，她有的是钱，买的到更好的，犯不上动刀子。

少主人定是更在乎这石子背后的东西。

苏妈妈从没见灵空这副模样，吓得不敢近前。待灵空放了那女子，她一把抱住她，“你疯了吗？不过是块玉，动刀子干什么，喜欢给钱买就是了，你不是穷的就剩下钱了吗？”

灵空看着她，本想说什么，但话到口边，含着泪转身了。

灵空示意唐爷，人，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唐爷虽是惊讶少主人的反常，但还是依言去办了。

来到村里的祠堂，老人拿着玉扳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年轻夫妇。

“说，哪里来的？”

“前些日子，江上飘了具女尸，女尸身上的。”

“女尸，是你们看上人家的钱财，害了人，让人变了女尸吧？”灵空厉声问道，手又摸向了刀。唐爷一把按住她。

跪在堂下的男女，吓得发抖道：“我们哪有那个胆子。我们看她飘在河里，已经多日了，面目早就全非，想着她可怜，把她拖上岸葬了，三爷，大爷，你们不都看见了吗？”

他一喊，两个老头附和道：“是哪个，是死了多日了，那肿的，诶，谁还认的。也就…”他本想说下去，突然感到背后一凉。

只见一个恶狠狠地眼神看着自己，吓的收了口。

灵空收回了那要吃人的眼睛，摇头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