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大事了（1/2）

九月下旬一天的午后，太阳的余晖普照在大地，就像蒙上一层淡黄色的纱。

蛮荒村的张富贵书记站在田埂上，抽着旱烟，双目深情望着这满眼的成熟庄稼，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里盘算着，今年大伙交过公粮后还能过个好年。

过几天应该组织村民收割庄稼了，再不收割怕是稻谷要熟透了，穗就落了。

心里想着，又狠狠的砸吧几下烟嘴，手里不自觉的寻个树枝开始在地面灰尘里划拉着，计算着谁家该交多少公粮，谁家今年困难村里得贴补点。

张富贵正划拉的起劲，就看见莽荒村村民王拐头向他这边跑来，边跑边喊：“书记，书记，不好啦，不好啦，李老汉家的儿媳妇要死啦，她喝耗子药了。”

张富贵连忙起身丢下树枝，掐灭旱烟就往村里跑，边跑边问：“咋回事吗，昨天人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咋就要死了？”

王拐头呲着一嘴七上八下的黄牙结结巴巴道：“她和她家婆吵架了，就就就要寻死，这，这，这不就喝耗子药了，你赶紧去看看吧。”王拐头一紧张就语不连串。

书记问道：“有没有告诉村长王大能？”

王拐头：“没，没，没见到他人呢，他老婆秀娥说他不在家。”

张富贵顺嘴来了一句：“妈的，一遇到事了这货总是不在家呢，这个李瓜子媳妇真是活腻歪了！”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往村里赶。

刚到村头就看到村里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围个圈，不知谁说了一声“书记来了，大伙让让”。

张富贵一脸黑线拨开人群望里一瞧，只见李老汉家的儿媳妇张桂芳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双拳紧握，嘴里咕咕往外吐白沫。

她丈夫李瓜子就像丢了魂样跪坐在她身边抹眼泪，二海和三海围在李瓜子脚边，鼻涕眼泪搅和在一起满脸惊恐的望着这周遭的一切。

张富贵大吼一声：“都在围在干啥，还不赶紧送镇上的卫生所。”

张富贵的儿子张平安和李瓜子的大儿子李大海，正在村西头肖大家和肖大大丫头英子,他们几个围在一起聚精会神研究一张皱巴巴的海市地图，时不时的在地图上圈圈画画做些标记。

英子弟弟二虎，跑进来气喘吁吁喊道：“大海哥你快回家看看，你娘喝耗子药了，躺在地上打滚，大伙都说活不成嘞……”还没等二虎说完，大海一个健步就冲出去没影了，张平安和英子也跟在后面出去了，但是张平安是往自己家方向跑去。

张富贵吩咐人找来架子车，又喊几个后生搭把手准备把人往架子车上抬送镇上卫生所。

正在这时只见张平安手里提着塑料桶来到人群中，桶中浓烈刺鼻的肥皂水味道四散开来。

张平安喘着粗气指着桶里水对他爸说：“赶紧把这个给婶子灌下”。

张富贵有点疑惑的望着自己的娃，在看到自己娃坚定的眼神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手一挥吩咐大伙赶紧行动。

大伙一看书记发话了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了，按脚的按脚，按头的按头，掰嘴的掰嘴，张桂芳再也无法挣扎，不一会一桶肥皂水灌完了。

不一会儿只看见张桂芳咕咕噜噜，哇哇啦啦张开大口，吐个胃底朝天。吐完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是那种没有眼泪的干嚎，嘴里不干不净的顺带骂着，骂天，骂地中间还带骂空气。

不知人群谁说了一声：“死不了，活了。”

大伙一听，哄一下笑起来。

原来女人喝耗子药时掺加了水，她也只是抿了一小口。

张富贵见状，大吼道：“都给我散了，该干嘛，干嘛，你看看你几个后生整天没事尽瞎转悠，就不能在家帮帮爹妈多干点农活，还有二赖子你的裤子就不能穿周正点，天天在屁股坎上耷拉挂着，一天到晚跟着妇人屁股后面转悠着，你转悠个球嘛，还要脸不，一个一个成什么样。”这书记一脸黑线望着吓人。

二赖子提提补丁摞补丁裤子说：“俺家没有裤带，书记叔，等会俺到你家问婶子要一条布条行不？”神智不灵光的二赖子一脸无赖，嘴巴流着长长的哈喇。

书记脱下黑布鞋就朝二赖子扔过来，二赖子躲开了，提着裤子一溜烟跑了，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大伙见书记发话了，也就各自散了，有几个妇人边走边嘴里的嘀咕着：“这书记年纪不大，脾气倒大的很啊”

黄长金老师家的婆娘黄翠花讥笑道：“脾气不大，脸不凶？能镇住这一村的刁民吗？！”。

话一落，几个妇人又哄哄大笑起来。

李大海看他娘今天闹的这一出，心里有些羞恼，也不做声，拉起地上的三海弟弟，踢踢二海，就往自己家走。也不看他娘一眼，眼风顺道刮了一下他爹。李瓜子也不看大海，弯腰撅屁股来拉他婆娘张桂芳，旁边拄拐颤颤巍巍立着李瓜子的爹李茂财,老人一脸无奈，冷眼旁观看着自己儿媳演的这一出精彩戏。

蛮荒村位于大荒镇南部，全村辖8个村民组（又叫生产队），共有616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