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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哭丧(1/2)
秋收过后,上交完公粮,村民们可以空闲一段时间了。
张富贵也不例外,今年丰收年,所以大伙在上交公粮时还算积极,不像往年,自己要整天在村部大喇叭里吼破喉咙的苦口婆心的催缴。
今天他穿戴整齐到县城去参加关于计划生育的会议,等会议结束时已到中午饭点,县政府安排各位基层干部在食堂午餐。
张富贵吃过饭就往张平安的学校赶。
张平安正走在去学校食堂路上,隔着学校的大铁门,看到他爹张富贵穿一身粗布大褂,肩上搭个帆布袋,嘴里砸吧着旱烟袋正往学校里东张西望。
张平安疑惑的冲他爹喊了一声“爸”。
张富贵向他招招手。
张平安疑惑的道:“爸你咋来啦?”
张富贵磕磕烟灰道:“我到县城开会,顺道来看看你,这是你娘让我给你带的。”说着把大布袋递了过来,张平安伸手接住。布袋里面装的是一些瓶瓶罐罐的咸菜,隔层里面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张富贵收起旱烟袋伸手在内衣口袋里掏来掏去,愣是什么也没有掏出来。嘴里嘀咕一句:“不对,明明放在这里的!狗日的见鬼了,放哪里了?”
张平安不解的问:“爸你找啥嘞。”
张富贵有些烦躁:“钱呢,我给你带的生活费,你娘说你的生活费不够了。”
张平安:“别找了,说不定丢了,你是不是坐二路公交车来的?”
张富贵:“对啊,就是坐这路车。”
张平安:“钱八成被小偷偷去,这条线路小偷最多,平时我们都见到过。”
张富贵有些愤怒了,大腿一拍骂道:“狗日的小偷,偷到老子的头上了,要是被俺碰上非剥了他们的皮。”
张平安看他爹这样想笑但是忍住了,他笑他爹在哪里都以为是在莽荒村。
张平安说自己的生活费还有,够下个月回家了,要给张富贵买中午饭的时候,张富贵说自己已经县政府食堂吃过了,自己现在就要回去不然赶不上回村的班车了。
张平安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的这个背影没有自己小时候看的那样高大了。
张富贵刚走开几步又返回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到了张平安跟前告诉他村里的六指爷爷去世了,这个周末出殡,自己不补课的话就回村里一趟。
这个消息就像一记闷雷劈的张平安在原地愣神恍惚了许久。
张平安赶回莽荒村的时候,陶启已经被穿戴整齐,安详的躺在棺木里了,棺木停放在老人茅草屋的正中央。
张平安静静的看着躺在棺木里的老人,这个孤苦一生,神秘了一生的老人就这样的悄无声息的走了。
村里有几位和他平时关系好的老人前来吊唁,时不时抹把浑浊的老泪。
张平安披麻戴孝的跪在火盆前烧着冥纸,这一个刻他就老人的孙辈。火盆里的火越烧越旺。
哭丧是当地老人去世的风俗习惯,哭的越响亮表示老人生前受人爱戴,儿女更孝顺,可是老人是孤寡老人,没有人哭丧,所以场面很是安静,甚至有些诡异。
张富贵抽着旱烟闷坐在屋外的长条凳上一脸心思的看着这场面,再瞅瞅自己的儿子也是面无表情,只是脸上的几滴清泪顺着张平安的白俊的脸颊往下流。
老人的一言一行这一刻在张富贵的脑海里翻腾重现,他记得老人说过能让村民吃饱,就是张富贵的成功,吃饱饭后村民能好好做人就是张富贵的更大的成功。
老人还说过:
“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
张富贵狠狠吧嗒几口旱烟,磕磕烟灰,对蹲在张平安身边看他烧纸的刘二孩说让他回家把他娘,二婶,三婶,还有前庄的张桂芳,黄翠花她们喊来,就说书记找她们开会,能多喊几个妇人就多喊几个。
刘二孩得到指令,撒欢跑开了,不一会儿村里的一群妇人们都来了。
有几个胆小的离棺材远远的,说不敢靠前,数白梨花离的最远,远远的躲在人群的后面。
胆子大的凑上前看上几眼。
张桂芳嘴里嚼着黄瓜,不清不楚的冲着书记喊道:“书记,你喊大伙来弄啥来,俺们还有事要忙来。”
有几个妇人附和问道。
张富贵掐灭旱烟喊道:“今天喊大伙来是有事要大伙帮忙,这六指爷爷现如今去世了,没有人哭丧,这不像话来,今天大伙就帮忙哭上几嗓子,我给大伙算公分,按成年男劳动力算公分,大伙看咋样嘛?”
这群妇人炸开锅了,叽叽喳喳的嚷嚷开了。
有几个妇人一听就说不干了,给再多公分都不干了,说书记尽出馊主意。
张桂芳猛嚼了几口黄瓜问道:“干嚎算不算?”
张富贵:“算,只要有声音就算。”
张桂芳大腿一拍嚷道:“俺干,不过得把公分算成现钱,哭到下葬一人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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