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西山兄弟（1/3）

远在南大洋（注：即东海一带）的蔡牵的岛上，一个山洞里。

此时，蔡牵的夫人吕卿儿正看着她的孩子们，孩子们和一个玩杂耍的男子逗乐。玩杂耍的恰是被蔡牵绑回来的云奴。眼下，他脚上绑着铁链子，手上戴着铁锁，给孩子们变戏法儿。云奴一会儿变出一只鸽子，一会儿又变出一只鱼。他还会一些口技，模仿鸟叫，惟妙惟肖，惹得蔡牵的几个男孩一会儿瞠目结舌，一会儿又跳脚大笑。

吕卿儿和蔡牵并座在一处，低声说着话。

“大出海，以后上岸，不能再抢渔民和老百姓了。”

“夫人，你说的我都记得。”

“大出海如果想让我们的船更多，人更多，就要施‘仁政’，明白吗？”

“那是个什么狗屁东西。”

吕卿儿眼一瞪，蔡牵立刻收声，说：“夫人说得对。”

“要用脑子，用智慧。”

蔡牵一下恼火起来，“干你娘的，我没脑子，你是不是还想着乌石二那狗娘养的。”

吕卿儿气愤愤地说：“我现在是大出海的夫人，他死了多少年了，我想他做什么。”

蔡牵一琢磨，不再言语。洞里传来一阵孩子们的大笑声，原来是云奴在扮演一个丑角，一人分饰两个角色，一个自己和另一个自己打架。但他时不时眼睛瞅着上面的蔡牵，充满了愤恨。

“大侄子，这狗娘养的，是个人才啊。”蔡田凑到蔡牵跟前说。

“干你……”蔡牵一看吕卿儿瞪她，“我蔡牵不杀的人，都是人才。”

“这狗娘养的，他为什么要刺杀大出海。”

“老子杀过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

此时，山洞里走进来一个海盗，俯身说：“大出海，岛上来了个人，说有生意想和大出海谈。”

“什么人？”

“说是从安南来的。”

“安南？”

吕卿儿凑到蔡牵跟前，嘀咕了几句。

“好，让他进来，老子瞧瞧安南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此时，山洞口，影影绰绰进来一个人。及至走出逆光，站到山洞中间的阔地上，才看清。一袭素衣长衫，腰间一条玉带扎着，持着一柄长剑，显得身形挺拔，器宇轩昂。头上，则是散发高髻，一缕发丝散在一侧。他微低着头走近，直至到了蔡牵近前儿这才昂起脸来，微微躬身作揖，说：“在下郑一，大出海威武。”

吕卿儿站起身，冲孩子们招手，“走，阿爹要谈正事了，我们出去玩。”

郑一瞥了一眼吕卿儿，收眼神的时候看到了云奴，也是一凛，继而装作不认识，没再看。云奴一脸恨意地看看蔡牵，又疑惑地看了看郑一，但被孩子们一拉扯，又立刻堆出笑脸，笑开怀地跟着孩子们和吕卿儿去了另一个山洞。

蔡牵和蔡田竟然愣了，粗野惯了，没曾见过这等装模作样的。蔡牵上下扫了一眼郑一，这才大着嗓门喊：“别给老子虚头巴脑的，说，你找我蔡牵，做什么？”

郑一朝四周看了一眼，自己径直坐到一把蔡牵抢回来的椅子上，这才说：“我受安南平海王的委派前来和大出海谈合作。”

“安南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平海王，老子怎么不知道。”

“世上之事，瞬息万变，今日有平海王你不知，他日要是多出来一个皇帝来，你岂不是更不知？”

“干你娘的，你给老子说明白话。”

郑一笑，“好，大出海畅快，平海王郑七郑跃煌是在下堂哥。”

蔡牵看蔡田，蔡田摇头。

“不知道没关系，我来就是为了大家认识的。”

“老子从来不跟人合作。”

“哎，大出海，合作嘛，都是谈出来的，我知道你只要钱，这种东西，我们从来不缺。”

蔡牵这才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说：“干你娘的，有屁就快放，别蒙老子。”

郑一明显有些不悦，但压着情绪，朗声说：“大出海，我听闻你打了那乍浦水师衙门，杀了一个提督，清朝的皇帝恨你入骨，已在筹建新的水师，建造更大的战船……”

“皇帝老儿要是能杀得了我，早杀了，用不着等现在。”

“那是，这也是我受平海王之托来谈合作的原因，既然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何不一起共事呢？”

“共同的敌人？干你娘的，什么共同的敌人？”

郑一和缓说道：“大清的江山。”

蔡牵和蔡田都一愣。

蔡牵想了想，这才站起身，径直朝着郑一走了过去，拉过一把椅子，和郑一并排坐了下去，继而说：“老子我就是海上的皇帝。”

郑一扫了一眼山洞，“大出海所言极是，但是……是个山洞里的皇帝。”

蔡牵一下拍案而起，呵斥道：“干你娘的，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碎你这狗娘养的。”

“哎，生意嘛，大出海，且听我说。”郑一说着手伸进怀襟内，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