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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代总兵(1/3)
自打李长庚建言之后,乍浦水师营的水师官兵,上上下下都围着李长庚。
他名副其实地成为了一个无冕之王。
总督常青大人,按着李长庚的提议,修整战船,会哨演练也都不不在钱塘湾,而是出远海,又招募了一批沿岸的渔民入了水师。还特意派人偷偷去窥一些海盗的战船,海盗的船是何许样子,就让水师战船依葫芦画瓢,比海盗的修整得更大。
一时间,水师营里,新募的兵勇大大超过老兵,气象一新,老兵们自然不敢多言。一些老海勇都忌惮李长庚,私下里避着,说他练兵不要命。期间因为练兵,死了几个海勇,让常青很是生气,找过李长庚一次。李长庚仍旧说得振振有词,今日演练死了几人,如果不演练,不死人,他日与海盗海上较量,只会死得更多。再者,死者都是一些恃强凌弱,还不作为,技不如人,只贪军帑的海勇,相当于吐故纳新。
常青也就无话可说,只能叮嘱几句,让他不要过分招摇,为官者,忌性格刚烈,易为人不容,为官者不容。李长庚虽面上应承,但私下里和杨海说起,还是觉着总督大人过于怯懦,他久在官场,已变得油滑,没有锐气。他没得一官半职,其实想来正好,没有官爵掣肘,只是海勇白丁一个,故无所畏惧。
期间,又进行了多次的海上会哨。往日会哨演练,都是李长庚在一方,那一方就会赢。多日演练下来,渐渐的,两方势力竟不相上下。那些新募来的海勇,个个儿怨气在身,对海贼满是愤恨。李长庚每次演练,都以蔡牵为敌,那些新海勇,做渔民时,深受蔡牵海盗所害,更是一往无前。而对那些尸位素餐的老海勇,新海勇们也是怒气冲冲,要知道,往日里,这些老海勇也承担着对渔民私自出船渔猎,海上经商的追缉打压。两股怒气合成一起,岂有不胜之理。
一天,常青要北上,营内传说常大人被皇上召见。据说,来了一个红毛蓝眼睛的夷人,带着一列船队,来大清商谈通商。常青去过一些夷国,皇上召他去做译员。
常青一走一月有余。整个乍浦水师,不论前营还是后营,都由着李长庚统帅,却把那总兵李哲搁空。李长庚本以为,那总兵见常青离开,必然会找他李长庚的麻烦。没想到人家只在家赋闲,逗逗儿孙郎,养养花卉奇草,还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鱼,家里搁着一个大鱼缸。人家一个水师总兵,不喜水战,却喜养鱼,倒也是没有脱开水。李长庚生怕自己过于招摇,引来不便。常青走后,如若演练会哨,他都去拜见总兵。那总兵每次,十分热络,拉着李长庚看他的鱼。要是李长庚说起剿贼之说,他只是笑笑,说什么让李长庚自己定夺,蔡牵之前屠了乍浦水师营,朝廷震怒,他是从盛京内河水师过来的满人,就没怎么出过海,对海上之事其实了解不多。都是朝臣引荐,虽为引荐,实则是排挤异己。皇上还是太过于看中八旗水师,才让他前来做乍浦外海水师的总兵,他也是没有办法。眼见李长庚做得不错,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长庚听闻总兵的话,更是坚信,这些为官的朝臣只操心自己的官爵名位,对海贼侵扰也好,渔民怨怒也罢,更或者那人人都置喙怨言的海禁也从不提及。好些次,李长庚听着那些话,有时竟觉着有几分道理。但回到船上,看着那一张张愤怒的水勇的脸,再看看自己还是白丁一个,就将自己拉回来,不再理会那官场上的怪异氛围。又有时,思忖,觉着那官场,真是奇诡,他这样的海勇白丁被常青和总兵李哲说道了几句,竟都产生了一种,生在其中,难得糊涂才是为官之道的感慨来。如若他日,哪天他也为官,岂不是不多日,就也会跟常青和李哲一样起来。
有一次,常青找他谈话,问他:“李长庚,既然你说,募得新兵,大多数其实都有入海为盗之意,那为何你李长庚不去做海盗,你要做了海盗,自不比那蔡牵差。”
常青的这句话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常青当时没让他回答,只说让他回去想想,把事情想明白,到时候再来回答也不迟。
他又问自己,到底是要为官?还是要打海贼?哪一样才是他心所属。一时间,他竟然有些迷糊了。他有打海贼的技艺,有对时局世事的透彻认知,自然是靠一技之长去夺那官爵名位。可他突然想不起来,自己缘何要心心念念地为官,好在他脖子上还常挂着那颗黑珍珠,石香姑的身影在无数个黑夜里还会浮现出来。他就会想起自己之所以远逃,又想起自己家道中落的境遇,全为官差所害。他为权力所害,他要得到更大的权力,这才是他的本心。
他将这个问题问杨海。为什么他们两人不入海为盗,他们最应该成为海盗,可为何偏偏选了水师,要去打海盗。
杨海一脸懵,只说:“我们当然要打海盗了,我们是大清的子民,我们心肯定要向着皇上。”
李长庚又问:“那蔡牵和莫官扶,还有陈忝宝,朝廷也不是没有招抚过,为何他们不来?”
杨海歪头想了想,说:“他们没读过书,比不得你,他们就是天生的海盗。”
这个问题困扰了李长庚许久,直到有天夜里,他梦到了石香姑。她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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