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2）

我以前从来不曾喝酒，我以为我喝一杯就会醉，可当五瓶青岛一滴不剩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大脑仍然是那么清醒，只是我每喝一杯都会想起蓉对我说过的话，然后就心痛一次。然而昕雯却曾经对我说，我不知道你是否喝酒，每次看见你喝黑咖啡的时候我都在想，其实我是一个很好的鸡尾酒调酒师，或许有一天我会为你调制一杯精纯的鸡尾酒，可是你能为我一饮而尽吗？昕雯对我说这样的话的时候蓉先前已经对我说过那样的话，所以我只能对昕雯说，我想保持沉默，可以吗？很多事情我自己是决定不了的。然后昕雯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神情恍惚地走出了我的视野。

我走的前一天晚上昕雯把我约到她的家里，豪华的客厅沐浴在桔红色和草绿色的灯光之中，典雅精致的木桌上放着两杯澄澈的鸡尾酒。昕雯说，你可不可以为我举起你面前的那杯酒，算是我对你的告别？我是彻底的沉默。许久，我才缓缓地吐出几个字，你希望我是一个背弃诺言的人吗？然后是昕雯彻底的沉默。许久，她举起酒杯把它喝光了，我看见晶莹的液体沿着她的脖颈滑落，然后昕雯迅速地转过身，说，我明白，你走吧！明天我就不去车站送你了，我受不了离别的滋味。然后我就走了，走出了昕雯为我布置的如梦如幻的客厅，走进黑色的大地，然后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来随风飘逝。后来昕雯写信告诉我，那天我还是忍不住去车站送了你，我掩映在人群中一直看着你走上火车。列车汽笛声响起的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一种追赶的冲动，可是我却看见一位女孩已经在追赶火车，口中还一遍一遍地呼唤着你的名字。于是我停止了我的脚步，我终于在眼泪中明白你对谁许下了诺言。

好酒量啊！兄弟！凌宇说着又要了五瓶，继续，不醉不罢休！

我说，呵呵，我好像没有理由要醉啊！

呵呵。那是，那是，我醉，你不要醉。我醉了还要你背我回去呢。

然后凌宇点燃一支烟，仰面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目光忽然变得像他吐出来的烟雾一样扑朔迷离，那种姿势一如那个秋天的下午我看见他躺在街道旁边的长条椅上，望着天空一样凄迷。

《爱在忧伤的日子》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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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泉杰

可是，每个喝酒的人都有故事，你相信吗？凌宇说。

我相信。

凌宇继续说，在我复读的那一年里发生了很多的故事。复读班里百来个人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学习就学习，想逃课就逃课，没有人管我们，老师想管也管不了。因为

我们是一群受过伤的孩子，懂得对自己的未来负责，那时候我已经是复读了两届的老油条，心中的压力如无边无际的海。每到周末我就心乱如麻，什么也看不进去，于是我常常逃出人声鼎沸的教室，去离学校很远的酒吧喝酒。我不想让同学看见我狼狈的模样，没有人陪我，因为我的好兄弟一个个散落在天涯。我常常是一个人喝得肝肠寸断，然后吐得一塌糊涂，然后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回来。我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冷风吹打在我的脸上，我感到很孤独。家里人对我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我却如此地不争气，如此地作践自己。我常常想，或许有一天我会死在酒桌上，像古龙那样。有时候我会在回来的路上大声地吼刘德华的歌，刘德华是我最喜欢的歌手，他的歌曾一次又一次地把我从绝望的低谷拉出来。我洪亮的声音在大街上回荡，我放肆地唱，有人说我是疯子，有人说刘德华怎么会在这儿唱歌，只有认识我的人才知道我是一个落魄的学生。

我曾经想过放弃，放弃是一瞬间的事情，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是有一天一个女孩突然闯进了我的生命里，挽救了我的未来。那个周末的晚上我前脚走出教室她后脚就跟了出来，原来她就是坐在我前排成绩顶好的stone。stone非常坦率地对我说，我想跟你去喝酒，可以吗？面对stone突如其来的请求我一时无所适从，因为在此之前我和她仅仅是一般的同学关系。但stone接下来的话让我如释重负地笑了，我想回家，顺路陪你去喝一点酒，因为你常去的那个酒吧就是我的家。然后我和stone就来到了那个我常去的酒吧。一路上我和stone相对无语。

stone坐下来就开始对我说，首先我得向你忏悔，有一次我翻看你的英语笔记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你的那篇心情札记，所以我才知道你经常来这家酒吧，也就是我的家。你觉得这是刻板的宿命还是机缘的巧合呢？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她，你真的能喝酒吗？stone什么话也没说，拿起满满的一瓶啤酒，仰起脖子就往嘴里灌，灌完后就跑进卫生间呕吐，吐完后对我说，我是一个女孩，从来没有喝过酒，可是我却敢尝试；你是一个男孩，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苦，有很多压力，可是你完全没有必要绝望，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承受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