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意中人（1/2）

一曲终了，众人还沉浸其中，直到江可思起身再度行礼，才纷纷回神。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一时间赞誉之声充斥着整座宫殿。

“江小姐这一曲当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啊！”

“老朽活到这把岁数才知道，何为此曲只应天上有啊，哈哈哈。”

江可思身上萦绕着高门嫡女独有的淡然，面对铺天盖地的赞誉，也只是微微一笑，谦虚道：“可思献丑了。”

瞧着两位公主也目露惊叹，萧禺龙颜大悦，道：“好好好，江小姐蕙心纨质，朕重重有赏。”

“清筝何缭绕，度曲绿云垂。汪福，你将那把绿云筝取来，朕要赏赐给江小姐！”

江可思深深一拜：“臣女谢陛下。”

在座有与长公主交好的大臣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讶异。

晏行川和方卓然的目光则是不动声色地投向了秦溪云。

秦溪云面色如常，只是广袖下握着酒杯的指节隐隐发白，杯中果酒漾起细小的波纹。

众人皆知先长公主萧临风师从名家，弹得一手好筝，这绿云筝是教导先长公主的筝师辞行前留给徒弟的唯一一件礼物。

“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恍兮浩歌。孔盖兮翠旌，登九天兮抚彗星。”

那人将绿云筝交到她手中，霎时风起，吹动了她石青的长褙子。

“若是有缘再相见，你再弹一曲《临风》可好？”

她没有一丝犹豫就答应了，哪知此去一别，就是天人永隔。

她不仅没有机会再弹《临风》给她听，就连她留下的筝都守不住了。

呼稚公主用羽扇遮面，娇笑道：“绿云筝名扬天下，今日被江小姐得了去，美人配名筝，才不算埋没了此筝。”

众人又是神色各异。呼稚公主这番话，明晃晃地在说绿云筝从前的主人配不上它。

大太监汪福很快就将绿云筝取来了，江可思接过筝，再次谢恩。

司礼太监开始唱下一位的名字，是孟清和。

孟清和走到大殿中央行礼，虽说戴着“一年景”冠，却依旧明眸善睐，恰恰应了那句“人比花娇”。

与江可思这样从小被严格教养长大的贵女不同，孟清和是随哥哥进京赶考后才慢慢开始学八雅，时间尚短，成果难登大雅之堂。

有江可思珠玉在前，孟清和也不会自讨没趣，她选了一支舞来避其锋芒。

幼时她替兄长跑腿送抄好的书时，跟着旁边勾栏瓦舍中的舞女学跳舞，发现了自己天赋所在，虽然被兄长发现后狠狠挨了一顿打，还扣了半年零嘴，不过也算是发现自己有一技之长。

箫声悠扬，莲步轻移，水红色的裙摆宛如睡莲绽放。

孟清和善舞在贵女间不是秘密，但无人知晓她为何会舞，只当是孟清远请了名师教导。明事理后孟清和也明白跟着勾栏舞女学舞并非光彩之事，因此隐瞒得很好。

晏行川看着坐在秦将军后头的身影，嘴角不自觉上扬。落在他人眼中，便是晏世子在对着下面的某位姑娘笑。

至于究竟是哪位姑娘，那必然是正在殿内大放光彩的孟小姐了。

一舞毕，众人的反应与方才对江可思差不多，溢美之词几乎要冲破屋顶。

作为位置靠前的勋爵子弟，晏行川的动作自是没逃过萧禺的目光。他拿起酒杯浅酌一口，笑着道：“朕方才看晏世子一直笑着看着下边，想必也是很满意孟小姐的献艺吧？”

晏行川心道不好，起身走出座位向萧禺行礼：“回皇上，孟小姐仙姿玉色，臣不敢妄下评断，恐唐突了孟小姐。”

萧禺闻言哈哈大笑：“朕瞧你往下边看得高兴，还当你喜欢孟小姐这支舞呢。”说着，他不动声色地转了个话题，“如若不是欣赏舞姿，那莫不是相看上在座某位小姐了？”

此话一出，家中有未出阁女儿的齐齐变了脸色，如临大敌。

晏行川可是出了名的风流，人传时常能在青楼瞧见他喝花酒，更有甚者还说亲眼见过晏世子为了花魁豪掷千金，还不惜与人动手。

因而即便威远侯夫妇也是好相与的，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依旧头一个将威远侯府剔出相看的名单。

其中脸色变得最快的当属秦将军，他想到女儿前几日所说的心悦晏行川，慌张得拿不稳酒杯。

“陛下，臣……”

晏行川躬身行礼，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想要迎娶秦溪云，最大的阻碍便是秦将军，只要秦将军不点头，秦溪云便是待字闺中一辈子也是有可能的。

在他的盘算中，求赐婚是第一个被剔除的计划。若是贸贸然进宫求皇上赐婚，难免有觊觎西北军兵权的嫌疑。

但如今皇上在宫宴上问及他可否有心上人，摆明了是要给他赐婚，说不定皇上属意的姑娘还是孟清和。

“世子为何吞吞吐吐？难不成是没有意中人？”萧禺笑着道，“若是没有意中人，那朕……”

“回皇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