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鹫陵方家（1/2）

秦溪云眼睫颤了颤，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

晏行川错愕了一瞬，随即自嘲地笑笑，另起了个话头。

“方卓然知道你的身份了。”

在他意料之内的，面前的少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告诉他的？”秦溪云问。

晏行川摇头，道：“我只说了我要娶你，他就将我一顿好骂，剩下的就是他自己想通的了。”说着，他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多智近妖。”

秦溪云回头，见黄翎站在十几步外，背对着他们，似是对那几盆争妍斗艳的花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些没来由的惆怅心绪瞬间消弭了，如来时一般散得毫无预兆。

“他这是太了解你了。”她道，“你在他面前也从未有过隐瞒，那他可不是一猜一个准？”

“是你说他可信，我才把所有的都和盘托出的。”晏行川道，“只是有一事我始终不明白，方家那样的大家族，多数觉得女子掌权乃大逆不道，他为何心甘情愿做你的幕僚？”

“你也说了只是多数，”秦溪云道，“个中缘由你就要去问他自己了。”

晏行川一个激灵，“他有时候比我爹还恐怖，要我去问他，那还是算了吧。”

“那你就当是，我比另一个更强，所以他选了我。”秦溪云目光炯炯，眉眼间流露出久居上位者的自傲。

自打她重生进了这个躯壳里，晏行川就没有见过她像从前那样张扬明媚。从前那个肆意的长公主殿下仿佛被禁锢了，只留下乖顺的一面示人，眼下无人处才堪堪露出一丝端倪。

他忽然就明白了。纵使她有满腹才学，顶着这么个傻子小姐的名头也无处施展，只能装得乖顺出来徐徐图之。

“殿……你这段时日忍得很难受吧。”

秦溪云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只是装得乖顺些罢了，比起从前的日子可要舒心多了。”她的目光看向园子中的几株桂花树，“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我连表面的乖顺都不用装了。”

她的屋子里书多得堆不下，便将另一侧暖阁改成了书房，如今也放得满满当当。她大多时间会遣秋雨黄翎去买书，次数多了，街坊邻里见到她们二人出门都会招呼一句“又去给你家小姐买书啊”。

这样勤学苦读数月，傻子小姐也能读出些慧根来。

晏行川见她不是装的，便也安心了。

待威远侯父子离了将军府，秦将军保持了大半日的笑脸终于卸了下来。

门房送进来一封信，他打开看了，面色变了变，“小姐在做什么？”他问赵叔。

“小姐在房里看书呢。”赵叔道。

“看书？”秦将军甚是惊讶，“她一直在看书？”

赵叔应着，笑得褶子都出来了，“是啊，小姐读书读得可勤奋了。”

秦将军来了兴趣，“走，看看她去。”

此时的秦溪云却在屋内出神，面色严峻。

晏行川走后不久，她便接到了归闲堂的信鸽，说信物已送到归闲堂，但送信的人重伤不治，没等郎中赶来便咽了气。

此时想来方卓然和晏行川都已到了归闲堂，他二人办事秦溪云放心得很，但对于金州一事却直觉不妙，真相或许没有她们想得那么简单。

正想着该寻个什么由头去金州一趟，门外却传来了自家爹爹的声音，“陶陶啊，你在屋里头不？”

秦溪云应了声，起身开门，将秦将军迎了进来，“爹爹今日不忙？”

“不忙，不忙，”秦将军笑得有些谄媚，“爹爹来看看陶陶在做什么。”

“只是在看书罢了。”

秋雨给秦将军倒了茶，两人在八仙桌旁坐下。

“方才我同晏侯爷交换了你二人的庚帖，”秦将军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封，“世子的庚帖，我想着放在你那里吧。”

秦溪云接过了庚帖，秦将军又道：“待侯府纳吉后，这门亲事便可定下来了。往后的事由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也不好插手，你外祖家明日便要前来拜访，到时便由他们来商定罢。”

“外祖家？”秦溪云有点诧异。此前从未听说过秦将军夫人的母家，如今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莫不是什么穷亲戚要来打秋风？

见女儿神色不对，秦将军轻咳了一声，解释道：“说来也是我不对。我与你娘相识时，只是个孑然一身的农家子，你娘她是个官家小姐，门不当户不对的，所以你外祖家很反对我们来往。”

“后来我进了西北军，没过多久就当上了一个小校尉，这背后也有你娘的手笔。你外祖家将她禁足，她就打了个小包袱翻墙出来寻我，就此与家中一刀两断，后来我们成亲时你外祖家也没来人。”

秦溪云秀眉微蹙，“那他们为何忽然又要上门呢？”

“想来是你要定亲的缘故。”秦将军道，“你外祖父外祖母就你娘一个女儿……”

他顿了顿，又道：“你娘的脾气是家中一脉相承的倔，说和家中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