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启程（1/2）

第二日，秦溪云破天荒地一觉睡到晌午。

昨夜方家人走后，她独自一人在花园里坐到深夜，秋雨来唤了三回才回院子里。即便如此，她房中的灯还是一直亮到了破晓。

秋雨来唤她吃午饭时，她又成了平日里那个秦家小姐。

午饭桌上，秦溪云同秦将军说了自己想要去金州定首饰，秦将军答应得爽快，说待晏家纳吉完便可启程。

她察觉到自家爹爹有些不同，下意识多看了几眼，“爹爹今日瞧着精神不错。”

秦将军道：“方家之事解决了，爹爹心中的大石落了地，这精神自然就好了起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是好事，但他不止一次生出过将方语送回方家的心思。这个念头被方语知晓后，两人狠狠地争吵了一番。

这也是他们相知相伴数年唯一一次争吵，打这以后他才开始不顾一切地往上爬。

这些事秦溪云不知道，秦将军也不会主动说给女儿听。

接到归闲堂的信鸽时，秦溪云正和晏行川在将军府花园里喝茶吃点心。信上说已探明任景夫妇踪迹，目前一切安好，两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自打媒人上门后，晏行川便总往将军府跑，秦将军见他来气，每回打照面都没有好脸色。

常言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晏行川深谙此道，派人到处搜寻名贵的酒，还将自己珍藏了好多年的一杆红缨枪送给了秦将军。

收了这么多礼物，秦将军也不好再摆脸色，却又控制不住心中的怨怼，只得每次避着他走，图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晏行川也没忘贿赂其他人。送给赵叔的是有价无市的绿菊，送给秋雨的是嵌了水晶的发簪，送给黄翎的是两本武学秘籍，还不忘让琢玉请府兵们吃喝了几场。

秦溪云也没忘要给晏行川绣香囊的事，拉着秋雨学了几日，将秋雨缠得一个头两个大。

秋雨就差把着小姐的手教她了，可说要绣流云，绣出来的只能勉强说是“一块白东西”，连个形状都瞧不出来。

偏生秦溪云是个犟的，一定要自己绣成一个香囊才作罢，便日日苦学，可惜收效甚微。

本想着将香囊同玉佩一块儿送出去，如今看来这香囊不知何时才能绣成，只能先将玉佩并一封解释的书信送到威远侯府。

自己府上的人收了这么多礼物，礼尚往来，秦溪云也给威远侯夫妇备下不少礼物。

威远侯夫妇看着自己屋里堆得满当，自己儿子却只得了一个小匣子并一封书信还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不禁担忧起来。

但是看着自家儿子当即就把玉佩挂上，还拽着路过的每一个下人询问是否好看，威远侯夫妇就将那点微薄的担忧抛诸脑后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当父母的就不便插手太多。

晏行川知晓秦溪云有意亲自前往金州后，为避免夜长梦多，便催促自家母亲去合八字和纳吉。

晏夫人只当他想早些定下来，口中不断打趣着，但该做的事却一点没含糊，不过三五日便带着信物和礼物登了镇国将军府。

方家众人此时已经离开京城，丞相夫人便以秦溪云娘家长辈的身份接待了晏夫人。

如此一来，这门亲事便算是彻底定下了。

在两家择良辰吉日时，考虑到秦将军不久便要出征，便约好待秦将军凯旋再选最近的良辰吉日完婚。

启程前，秦溪云又去了一趟归闲堂。

周兰叶引她进了后院书房，方卓然和晏行川已经等在里头了。

周兰叶和晏欣尔则是同秋雨黄翎琢玉三人，以及方卓然的小厮一道守在外头，避免闲杂人等靠近。

方卓然将一张舆图摊开，指着上头用朱笔圈出的地方，道：“任指挥使本已经出了金州，却在此处音讯全无。”

那处位于通州西南，靠近金州，但并非两州接壤处。

“从金州送回来的信件，几乎全是与通州某人往来的。”方卓然道。

“通州、金州、云州……”秦溪云眉头紧蹙，“万荣当真有如此大的本事吗？”

晏行川沉吟道：“只怕万荣也只是被推到明面上的一颗棋子，在万家真正掌权的另有其人。”

“探子送回的只有证物吗？”秦溪云问道。

方卓然面色凝重，“只有证物。据探子带回的消息看，他们其实没见到任景夫妇，是根据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的证物。”

秦溪云心中的不安更深了，“那些证物你可仔细检查过？”

“都检查过，不像是假的，也没有不利于我们的内容。”方桌然道，“证据确凿，万家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

“万家既然能在通州将任景带回去，为何还要任由证物落到我们手上？”晏行川道，“是万家内部争斗，还是说帮我们的另有其人？”

“金州跟个铁桶似的，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我们在这瞎猜也是白费工夫。”秦溪云道，“如今也有了名目，我明日便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