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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论情决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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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大石潭上阴云密布,细雨绵绵,从昨日起一直下到了今天。

寒雨挟着料峭春意,打在身上,沁入骨髓,断人肝肠。

决理场外却叫大石潭中的学子们围的人山人海,有些打着伞,但是大多都冒着雨。

他们抻着脖子,看着场上。

之前,在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一面数十年都未被人动过的真理之锣,今天,被一个叫王决的小子敲响了。

他居然还指名道姓的要挑战法门的老师——秦伯牙。

这等千载难逢的热闹,叫这门中的学子们如何能够错过。非但是这些年轻的学子聚集于此,连门中的师长也来了许多。此时都在场外看着,等待着。

决理场上,一侧放着一张椅子,但上面却未坐着人,只在雨中叫雨水打的啪啪作响。

秦伯牙站在椅子前面,手中撑着一把纸伞,着一身制式的长衫,雨水打湿了他长袍的下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只随便站着,意态潇洒自然。

另一边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尚在不断咳嗽的小子便是王决。齐缘在他身边替他打着伞,元宵和赤魅儿一左一右立在身后,如同左右门神一般。

其实王决的身子早已能下地行走,不过他考虑到这次的论战,无论任何优势,他都不可以放过。

所以他特意搞来一张轮椅,把自己弄的惨兮兮的,一副肺痨鬼的模样,便是企图以此来博取观众的同情。

这决理场初建之时,用意并非是为了给门下弟子决斗,而是各自在此一辨道理见解。

只不过辩论这种东西,向来难分胜负,与其说是真理之争,不如说是立场之争。只要是立场稍有不同,根本就辨不出个鬼来;若是立场完全相同,那特么更不必再辩,道理一摆,逐条一对,胜负立分。

所以往往是争到了最后,就得看谁的拳头更大,才能以此说服对方。

故此,这决理场的初衷倒是完全叫人忘了,那面真理之锣放置在一边吃灰,几十年来也未有人碰过。

此时却叫这病恹恹的小子敲响了,还挑了一个叫人忍俊不禁的辩题,谓之曰“论情”。

你一个毛都还没长全乎的小子,来这儿论的什么情。

场下的观众大都是这样想的。

王决左右一瞧,自觉得人到的都差不多了,抬头向齐缘打了个招呼。

齐缘一手撑伞,一手推着轮椅向前了一步。

王决向着对面的秦伯牙一拱手,笑着说道:“秦师,还请体谅弟子如今有伤在身,不能全礼。”

秦伯牙斜着眼睛看他,口中冷漠道:“王决,你又要搞什么花样?你的功课门门垫底,月末的小考只怕都要撑不下去了,怎的还有闲情来找我论什么情?”

被他这么一说,饶是王决脸皮厚如城墙拐角,也不由的一阵发烫。只是如今箭在弦上,关乎几人性命,便是再丢脸几分,他王决也只有咬牙硬撑到底。

王决讪笑道:“功课是功课,明理是明理,两者并不妨碍。”

听了这话,看客之中不由发出一阵嘲笑。

为了防止秦伯牙在扯别的,叫自己下不来台,王决紧跟着说道:“弟子此次请秦师前来,乃是有一事不明,望秦师不吝赐教。”言罢,他又是低头抱拳一礼。

“说。”秦伯牙冷漠的回应。

王决大声道:“弟子请教秦师,何所谓情?”他的心中谋划已定,这场战役,已经开始。

“凡人有性,然心无定志,待物而后作,待悦而后行,待习而后定。喜怒哀悲之气,此性也。”秦伯牙并不知道王决打的算盘,他只当平时指点学生一般侃侃而谈道。

“性自命出,命自天降。道始于情,情生于性。始者近情,终者近义。”

“何所谓爱?”王决又问。

“爱者,天之就也;情者,爱之质也;欲者,情之应也。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度,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秦伯牙淡然道,这一番说辞正契合其法门的精要。

他接着说道:“故制礼义而分之,以养人之欲,予人之求。”

听了这话,王决微笑道:“故人曾言,礼者,义之文也,义者,仁之事也。”

“唯失道而后失德,失德而后失仁,失仁而后失义,失义而后失礼。秦师以为如何?”

秦伯牙不由点头赞许,说道:“王决你能明白这番道理,此次小考,法门的功课便可以及格了。”

啧,哪壶不开提哪壶,有完没完了还。王决暗自腹诽。

他脸上却是依然一派恬淡的表情道:“如此说来,秦师认为这男女情爱,并非是些超验之物,一切皆是人欲所至。”

“只消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便是人之天性,并无任何过错。王决的理解可有偏差?”

“不错,法当如此。”秦伯牙答道,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似乎对方正在给自己下套。

不过他法门一途研习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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