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金玉阁谈判（1/2）

一个地方便有一个地方的规矩，一个规矩便有一帮子人制定。制定规矩的人可以是任何人，但一定是当时最强的那批人。

前几日，梁军的粮队在此，那么他梁武帝的规矩便是此地的规矩。如今粮队已然北上，那么此地的规矩便是昨日到的金玉阁的规矩。

金玉阁，江南易，老字号，这三家商号便是百姓口中的所谓御三家，包揽了天京禁中一切仪呈用度。

老字号就叫老字号，他既是东景州最老的字号，也是东景州上跑的最远的字号，莽苍州里唯一一条自东景通向西罗州的商路就握在老字号手中。

跑一趟往来最少数年，而且十趟里起码有五趟是有去无回，但每趟平安归来都为商会带来无尽财富。世间也只有老字号这般商号，能撑的如此投入。

江南易，说的是江南易家，大梁廿二世家中最大的商家，主营业务都在海上。从景州南方港口出航一直穿过无边洋到南霖州极西之地伶仃洋，一路上每个港口都有江南易家的货栈。

而且在武道上声望也是极高，“盛雪刀，骤雨枪，半卷红尘半柱香，叶底风，明月霜，一杯消却一世伤。”这句歌谣包络了廿二家中的六家，其中这句“一杯消却一世伤”说的就是江南易家。

金玉阁货通南北，利贯八荒，景州六道八十一郡哪儿哪儿都有金玉阁的店铺，连大苍山老巫祭的对门，也有售卖专供巫祭施法诡异玩意儿的铺子。阁分天地人三层，不光售卖货物，还兼着许多营生，替人消灾，予人护卫，甚至有时还会举办些文会雅局。一个铜臭味十足的商会，凭着舍得花钱，居然也能在骚人墨客中取得极大声望，说来真是讽刺。

在金玉阁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想要神兵利刃？有！想要古玩字画？有！想要娇婢美妾？有！想要收人性命？有！想要长生不老药？……这个真没有。

不过王决今日不想长生不老，只想狠狠敲胖子的竹杠。

金玉阁最大的帐篷，自然也是那拉图集里最大的帐篷。一众人各自就案，围坐成圈，中间尚有大片空地供舞姬翩然起舞，乐师调弦奏乐。

王决讨厌饮酒，尤其讨厌酒后失言，尤其尤其讨厌在身负星子巡天重任之下酒后失言。

所以他面前杯中只是果汁，赤魅儿已经取笑了他半天，嘲讽他只配和狗坐一桌。那边连黄小猫都斟满了酒，跳在案上耍猴戏。林观还是一副泰山面前不崩于色的模样，自斟自饮，两旁侍酒的胡姬看着美男眼里淌蜜，只是美男眼里只有冰雪。

王决举杯喝尽里面的果汁，心想和狗一桌有什么不好。他转脸向身旁的胡姬噘嘴示意“嘬，嘬，嘬”，胡姬不明所以，只道他又要添酒，忙把杯子斟满果汁。

元宵身侧没有胡女侍奉，他自己倒像个胡女一样撅着大屁股，半跪着凑在赤魅儿身旁给她斟酒。

赤魅儿依然不假辞色，元宵却是越看越欢喜。

昔年在那大石潭中同窗，她便就是这般。对谁都是恣意妄为，连门中老师也敢调笑，唯独对他不同，路边偶遇打个招呼也要被她踢一个跟头。

我是唯一的，胖子掩口偷笑。

他们三元宗不同凡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当放屁。赤魅儿当年一入门，便被胖子一眼相中，苦追近三年除了落一身伤外，还有一颗渐入邪道的少男之心。

这一切王决全都看在眼里，早知这位同门已是无救，也懒得去管他。

酒至半酣，王决连连向元宵使眼色，双目左右横扫。元宵立时会意，啪啪啪拍了拍手，帐中胡女乐师鱼贯而出。王决再向林观看去，他闭目片刻后，睁开眼睛向着王决微微颔首。

“宵爷，你可有日子没和我们接触了。怎的，想要叛门？”谈判第一要义，上来便要掌握主动。

“冤枉啊，爵爷。我这些天都在搜寻门中任务线索，目下已有所发现。”谈判第二要义，如果对方掌握了主动，便要设下香饵，变被动为主动。

“哎，我们这些天也有许多发现，不如大家都说出来印证一下情报？”香饵要吃，判也要谈。

“你先说。”

“一起说。”

“活死人。”王决道。“金世离。”元宵道。

嗯？

王决心念电转，好你个死胖子，我只想要你几两银子，你却想要老子的命啊！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王决捂着耳朵，摇头乱转。

胖子也不着急，堆着一脸媚笑，静静的等王决消停。

转了半天，王决只觉得头有些晕，不得已只好放下捂着耳朵的手，咬牙切齿道：“死胖子，老子若为了你家这点破事出了什么好歹，你也别想好过！”

元宵呵呵一笑，腆着脸道：“哪能呢，兄弟我的事可不就是爵爷您的事么，您爵爷的事自然也是兄弟的事。”

王决直翻白眼，并不理他。

元宵自顾自说道：“我风闻台此次来北原主要为了两件事，一件是打探金世离元帅仓促到前线赴任的用意，一件是替人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