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战场祭祀（1/2）

马车一路前行，带着肖姝雅不尽的遗憾，终于到了城门口。守城的是陆家军的队伍，因此没有耽误，直接就放行了。

一大早，城外的官道人不是很多，所以队伍渐渐提了速。陆翊辰怕大嫂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无聊，也怕因为要去大哥的战场祭祀，大嫂一个人坐在马车里乱想，所以一出城，陆翊辰就弃马坐进了马车里。

“笑笑是不是冷了？快进来，车里放着炭盆，快来暖和暖和。”看陆翊辰叫停马车钻了进来，肖姝雅误以为她是身体还没恢复好，忙让她进来暖和一下。

陆翊辰没有澄清误会，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只是就着大嫂的邀请，顺势坐进了马车里。肖姝雅拿起一旁放在炭盆上的茶壶，亲自为陆翊辰倒了杯茶。“临渊城是比京城冷很多啊，这个时节，京城应该已经迎来春天了吧，这里还时不时下一场雪呢。”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茶递过去。

“今年还好，虽然偶尔还能看到雪，但是也渐渐开始回暖了。去年才吓人呢，都到了五月底，还接连下了两场鹅毛大雪，将士们本都换下了冬衣，怕北蛮借此偷袭，又匆匆换了回来。结果北蛮没来，雪又突然停了，害得好多士兵适应不了得了风寒。父亲气得直骂老天爷。”肖姝雅想象着公公跳脚骂人的样子，也是捂着嘴笑了出来。

看到大嫂笑了，陆翊辰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老头子能提供点笑料，也算有点用了。挺好，能笑就好。只是，随着队伍越走越远，离峡屿关越来越近，马车上的两个人，即便很努力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也都没有什么话没有什么心思了。

终于，队伍停了下来。陆翊辰先行下了马车，回身伸出手，将大嫂扶了下来。肖姝雅抬眼。慢慢看清了所处的环境。

峡屿关是临渊城外最后的险峻关隘，进了峡屿关，临渊城就无险可守了。这里层峦叠嶂，此刻正是白雪覆盖，皑皑一片。在靠近山脚的地方，有一座碑亭，肖姝雅看到了，抬脚走了过去。

碑亭是三年前那场战役结束后，先皇下旨立下的。那年，北蛮突然来犯峡屿关，陆家军大少爷陆翊隽不得已临危受命，带先锋军自雍州紧急奔袭支援，结果原先的朝廷的守军不战而逃，弃陆家军独自抵抗，最终虽然打退了北蛮的进攻，可陆家大少爷、二少爷两人却都没能再回来。也自此，陆家军奉命驻守雍州、临渊两地，全面与北蛮开战。

只是，峡屿关虽然依旧在，可那个守卫峡屿关的人，却和所有支援的人一起，洒血山河，铸就了那一场战役的炼狱场景，再也没有回来。当年后续队伍来峡屿关打扫战场，看到的就是满地尸骸，皆是残肢断臂，无一活物。战场上的血，染红了冬日的山峦，浸透了土地。

那年，陆翊辰从京城赶来，甚至没有见到大哥完整的尸体，只能站在这里，默默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三年过去了，她和父亲打得北蛮狼狈逃窜，却依然不敢轻易到这峡屿关。现在，回想前世种种，她觉得自己更没脸来见大哥，她不仅丢了陆家军，更害了父亲、大嫂和石头丧命，她不配见大哥。

肖姝雅不知道陆翊辰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是慢慢走进了碑亭里。她抬起手，轻轻抚擦拭着石碑，看着上面先皇的祭文。她不知道三年前的战况有多惨烈，她不知道那时的夫君是否想到了在家等他的妻儿，不知道她后不后悔。

她只知道，她后悔了。她后悔三年前放他离开，后悔当年让他独自一人上路。可是，她现在也放不下石头，也没有办法再去陪他。

肖姝雅默默站在碑前许久，然后，她转头对守在亭外不知道也一样沉思许久的陆翊辰说道，“笑笑，把我带来的东西拿出来吧，我准备了你大哥爱吃的。”

听了大嫂的话，陆翊辰亲自回到马车里，拿出了肖姝雅提前准备好的一大包东西。肖姝雅顺势接过，放在地上慢慢打开了包裹。“这是你大哥最爱吃的栗子糕，是我亲手做的，刚成亲那会，我什么也不会，就想学做一道他最爱吃的点心，然后就听忠叔说他最爱吃栗子糕，我就学着做栗子糕。那个时候我总是做不好，他每次都假装很好吃，总是狼吞虎咽吃完再去偷偷找水喝。现在我做得很好吃了，只是他却没吃过我做好的。”肖姝雅回忆着往事，将装栗子糕的食盒摆在了碑亭前。

“这是你大哥最爱喝的烧刀子。他说边关苦寒，不喝点酒不行。他说他来边关之前在京城是滴酒不沾的，后来来了边关，实在冻得不行的时候，老兵就给他一口烈酒，不醉，但是身体就暖了。从那以后，他就学会了喝酒，最爱喝烈酒。”说着，肖姝雅又将酒壶摆在了地上。

陆翊辰看着大嫂又不断从包裹里拿出好多东西一一放在了碑亭前，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有肖姝雅，不断有泪水自脸上滑落。

“夫君，三年了，我终于有机会来这里祭拜了。我看到了你守护的边关，也看到了你的战场，只是再也看不到你了。”肖姝雅举起酒杯，对着碑亭说道，“石头很好，只是还小，今日就没有带他过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照顾好家里的。”

陆翊辰实在是受不了了，看了看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