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癔症（1/2）

等到了人看不到的地方，陆霜长舒一口气。

她认出了陆氏夫妇，这会儿有点魂不守舍。

单言看着她，问：“怎么了？”

“如果说，你的父母以前总是无视你，还要和你断绝关系，但是某一天他们突然变得很爱你，”陆霜慢慢地说，“你会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单言回头看了一眼被建筑物遮挡的粉丝们，没明白为什么她聊两句天回来，突然开始思考原生家庭的问题。

他思考了一下，说：“如果我需要这份爱，我就会接受它，在之后的相处中他们自然会表露出来真实原因，我会根据这一点去衡量接下来怎么做。”

陆霜：“嗯……如果不需要呢？”

“如果不需要，我就不会在意他们是什么原因。”

陆霜沉默不语。

她发现自己问出不需要那一刻，心里其实是需要的。

只是当初陆宁的那些话像针刺一样扎在心上，让她不敢相信。

上初中以前他们那么爱她，陆宁来了他们以后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现在她上了大学，他们又毫不犹豫的抛弃了陆宁。

她不敢相信这份爱的真实性。

正想着，思维忽然被人打断。

“不错啊霜霜，有好热情的粉丝来应援了。”有位歌手上来和她搭话。

陆霜跟着寒暄起来。

只是她总觉得对方在不停打量她的耳环项链，是错觉吗？

等对方走了，陆霜压低声音问单言：“你这次给我弄的首饰有什么问题吗？他一直看我。”

“想开开眼界吧。”单言说。

得知陆霜身上的行头价格引起了一些舆论后，他不仅没有之后需要低调的想法，反而更夸张了，单慧多年珍藏之物都被他请了过来。

他也不是很明白自己这是什么心态。

大概就像在玩一款经纪人养成明星的游戏吧。

所有最好的装扮，资源，都得满上。

“什么？”陆霜顿了一下，“又是很贵的？”

单言说：“搭配好看就行。”

陆霜：“万一坏了丢了……”

单言：“那就给北极星打一辈子工。”

陆霜听到这话，以为单言是作为工作人员从主办方那里借的，她道：“碰瓷么，你应该早点跟我说它们的价值。”

幸好她对别人的东西无论价格贵贱都很珍惜。

单言不以为然：“这是小事。”

陆霜建议：“我去淘宝拼多多买点便宜的低配版，下一场我们随便戴戴吧。”

单言：“……不行。”

陆霜：“怎么的呢？”

单言：“戴一次假货，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接到任何珠宝的广告代言。”

陆霜一愣，随即明白：“谢谢提醒。”

单言矜持地点点头。

陆霜便不再说这件事，只是动作更小心了点。

其实她对天价珠宝一直没有什么真实感。

或许人在普通环境中生活久了，偶尔尝试豪华生活也很难尝出那种滋味。就像她看多了照片和画里的高楼大厦，看到帝都的繁华夜景，总是莫名有一种很虚假的感觉。

“可能我这个人就是天生吃不得细糠吧。”陆霜这样认为。

哪怕身着华服，站在国内最顶级的综艺舞台上，身边是一群各种各样的大咖。她总感觉自己依然是那个宿舍里吊嗓子的女孩，短暂地混入了这奢华的剧场。

反而单慧女士家那葱葱郁郁的四合院，让她更感觉亲近。

等待抽签时，陆霜将自己的这种想法告诉单言，又得到他一个不明意义的眼神。

单言说：“你哪里是吃不了细糠，你直接选了个最细的。”

陆霜：“？”

……

陆霜这一期要唱的是一首原本没有名字的歌。

前奏是她接近高考那段时间写的。

那时她偶尔听到父母在讨论，想和她断绝关系，但是又觉得高考临近，可能会影响她的心情和成绩，决定高考结束后再说。

陆霜一瞬间竟然觉得，他们还真是善良。

哪怕对她的感情不如对路边的流浪狗，但也会本能地替她的未来着想一下。

长久无交流，让她的心已经相当麻木，得知这个消息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因此那天回到学校，在操场背对着黄昏的太阳，她轻轻地哼起了一段旋律。

乍一听很悠扬，治愈，但基调又是有点忧郁的。

好像一个个永远不会回来的夏日午后，在倾斜的天光里顺着指缝溜走。

留下面目模糊的自己。

后来考完试，确定彼此再无关系，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一箱箱扔进废品堆。

这一天，陆霜心里又出现了一段旋律。

她想发疯。

她想去下雨的大街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