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阴差阳错（1/2）

书房大闹一场之后，总算安宁了不少时日。

赵瑛读书更努力了，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和秦府里的少爷们比，他们就算一回考不上，还能接着读接着考，考个十回八回也不在话下，而他就只有一次机会。

秦端玉也不撺掇赵瑛出去玩了，他也收心了不少。他本就天资聪颖，以前只是不爱读书，现在稍微肯用功点儿，进步就很快，老先生看他也顺眼了不少。

至少到目前为止，“赵瑛”此鬼的回忆还算温馨，亲情友情都有了，就差一个爱情了。想必是兰娘那里出了差池。

三年倏忽而过，春闱也来了。

文昌神官完全在看戏，兴致冲冲地说，“快看快看，该我出场了”

果然，下一个场景就是文昌庙。

赵瑛和秦端玉一起来文昌庙祈福，春闱前后文昌庙香火最旺，乌乌泱泱全是即将参加科考的举子们。

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正是兰娘。

兰娘是秦端玉的表妹，每年都会进京在秦府小住时日。

秦端玉走在前面，故意让赵瑛和兰娘并肩走在一起，但兰娘和赵瑛却像木头似的，一路无话。

他们进了文昌殿，对着文昌神官像拜了几拜。

秦端玉被小道士请到后院去喝茶，顺便去看看观主收藏的善本。

文昌殿里只剩下了赵瑛和兰娘。

赵瑛藏在袍子下的手握了握，终于鼓足了勇气，跟兰娘搭话。

“兰娘，你这回要住多久啊？”

兰娘转过头，一脸不知所谓，“和往年一样，等到荷花开的时候就回去了。”

“能不能等到放榜之后，再走？”赵瑛的声音越来越小。

兰娘错愕：“也不是不可以，舅舅和舅妈也不会赶我走，不过，赵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额，就是，就是想让你多住一段时日，”赵瑛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指节发白，“如果，如果我考中了，能不能，去你家提亲？”

兰娘低下头，脸上也烧红了：“这种事我做不了主……”

赵瑛囧得红了脸，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慌忙中想逃离。

兰娘定了定神，脸上的红晕褪去，又叫住想要赶快离开的赵瑛：“赵公子，你大概不知道，我爹娘每年送我来舅舅家小住，是为了什么吧。”

“我知道。”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让兰娘和秦端玉培养感情，好亲上加亲了。

不过赵瑛知道秦端玉对兰娘无意，却不知兰娘是什么心思。

兰娘又说，“那你可知，女子的处境一向比男子更为艰难，男子还能靠自己拼一拼功名，哪怕再穷困落魄，也总有翻身的希望。可是女子，出嫁前靠父母，出嫁后靠夫君，万事没有一件自己能做主。”

“嗯，我知道。”

赵瑛想到姐姐，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赵公子请好好珍惜自己的前途吧，别让情情爱爱这些没用的东西毁了你。”

是啊，他不是秦端玉，没有花前月下任性而为的命。

一晃春闱已过，快进到榜下捉婿环节。

秦家私塾果然出了一位探花郎！

前太子太傅老先生喜上眉梢，老怀甚慰，一把戒尺抱在怀里摩挲着。

但探花郎不是赵瑛，却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秦端玉……

文昌神官痛心疾首，“我的五十万功德呐！”

“文昌神官，你就没怀疑过，秦端玉虽然转性了，但进步能这么快？”我十分不解。

“我当然怀疑了！我亲自去看了秦端玉的考卷，确实写得不错。”

“赵瑛”的脸上更痛苦了。

秦家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张灯结彩，合府上下都喜气洋洋，看来是准备好好庆祝一番。

可赵瑛就像白米饭里掺杂的沙子，与合府喜气格格不入，他把自己关在小屋里，秦端玉来敲了好几次门，都没回应。

吃过晚饭后，秦端玉又来敲门了，手里还拎着一篮食盒。

秦端玉这个朋友还是很不错的，无论境况如何变化，他对赵瑛一如既往，这样的人已不多见。

这回，赵瑛总算是开门了，不过几日不见，他已经落魄得不成样子，青色的胡茬冒出来，眼窝也凹陷下去，连平日里挺拔的身姿都颓了一截，浑身上下冒着颓废之气。

他站在门口，无话。

秦端玉也不知说什么好，把食盒递给他：“无论如何，总是要吃饭的。”

“你吃吧，我不打扰你，等你想见我了，再来叫我。”

秦端玉倒是很识趣，把食盒塞到赵瑛手里，转身就走。

“端玉，”赵瑛叫住了他，“多谢。”

“谢什么？咱们什么关系，这点儿小事还用得着谢？”秦端玉见他搭理自己，顿时喜上眉梢，话也多了：“赶紧趁热吃，有你喜欢吃的鱼。”

“我是说谢谢你这段日子的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