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鬼域一日游（1/2）

丰都鬼城乃进入鬼域的必经之路，与地府相连。

死去的魂魄经奈何桥，过忘川，可重新去投胎做人，厌倦了人间的也可以去丰都鬼城做一只逍遥鬼，哪一天反悔了，也可重新投胎，全凭喜好。

说实话，我都有点儿羡慕，要是厌倦了神仙也能随意舍弃神格、丢下神职就好了。

我与黑白无常从月老处离开，就潜入丰都鬼城。

鬼城建在壁立千仞的悬崖之上，城门口耸立着鬼头铡，十分骇人，城内却热闹极了，街巷相连，叫卖不绝，三界热销货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丰都鬼城找不到的，就连地府的神官们都经常来鬼城采购。

神官和鬼怪们坐在一张桌上砍价，好像真的再无分别了。

可惜，建起鬼城的那人却看不到了。

不想入轮回的鬼魂可从鬼城进入鬼域，那是众鬼的故土，是一片比人间更广袤也更阴诡的大陆。

我们刚一踏入鬼域地界，就被一顶轿子挡住了去路。

轿子上挂着一串熟悉的铜钱。

黑无常黑着脸：“来者何人？”

白无常压低声音拉了拉黑无常的袖子，“在人家的地盘上，少生事端为好，”又笑嘻嘻地跟挡路的小鬼拉近乎，“好漂亮的轿子，不知停在路中央是何用意？”

带着白帽子的小鬼毕恭毕敬掀开帘子，机械地伸出手，直愣愣的眼睛却看着我，“神官大人请。”

白无常又瞪大了眼睛，“九黎神官，您在鬼域也有熟人？”

闻言真是一点儿都不避嫌呐。

不过到了闻言的地界是该去拜拜码头，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说不定还需要他帮忙。

我挤出个苦笑，“萍水相逢的泛泛之交而已。”

我前脚刚踏上轿子，后脚就传来白无常的抱怨，“您这位朋友不够周到，就准备一顶轿子啊，老黑，看来咱们俩只能跟九黎神官挤一挤了。”说完便抬脚。

白帽子小鬼气得跳了两下，伸手拦住，“这是我们大王的轿子，旁人不能坐。”

黑白无常：“……大王？哪位大王？”

在鬼域不加前缀直接称大王的还会有谁？

“鬼王闻言？！”

他俩不再抱怨，乖乖跟在轿子后面。

黑白无常引渡亡魂，免不了与鬼域打交道，对鬼王闻言自然有所耳闻，也有所忌惮。

我想起闻言曾对我说，鬼域今非昔比，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果然如他所言。

街上的小鬼们虽然长得吓人，却十分守规矩，连一起打架斗殴也没看见。流金河两岸依旧人声鼎沸，乌头船上依旧挂着招魂灯，却没有了杀气。

白帽子小鬼一边抬轿子一边机械地说，“大王在不眠山等您，特意让我绕路流金河一带，说要让您看看我们鬼域的风土人情。”

白无常：“呸，鬼域有什么风土人情？”

他还在为没坐成轿子耿耿于怀。

黑无常倒是客观，“有三分像人间。”

“才三分？鬼君说，我们鬼域不比人间差！”白帽子小鬼不服。

这小鬼忘光前尘往事才来鬼域，早就忘记了人间的样子。

如今的流金河和赤莽在时已截然不同，像是张牙舞爪累了，趴下来休息的巨兽，温润可亲，甚至还能挑逗一下，就是不知道等它休息够了，会不会又张开血盆大口？

我对鬼没有偏见，我也曾是一只小鬼来着，可千千万万只鬼聚在一起，向善还是从恶，就不是一个人一只鬼可以控制的了。

白帽小鬼兴冲冲地跟我讲着鬼域有多好，流金河有多热闹，不眠山冬天的雪有多好看，末了冷不防加了一句，“大王说，您若是想来鬼域，他扫榻相迎，把鬼王让给您来当！”

黑白无常：？！

“咳咳……”此话怎可大肆宣扬……我以后还怎么在九重天混？

闲话间，我们已到了不眠山。

山上传来一阵茉莉花香。

当年赤莽还在时，酷爱排场气派，住在摘星楼，灯火日夜不息。我没想到闻言的居所如此清雅，远离喧闹。

闻言立于庭前，仍是一副温润书生模样，看来这是他常用的假面。

“九黎姐姐，好久不见啊。”

黑白无常惊掉下巴：“九黎……姐姐？”

“京城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又再见了。”

黑白无常：“再……见？”

闻言笑得坦荡，倒显得我们仨心怀鬼胎……

我清了清嗓子：“兰娘失踪了，可能与鬼王连江有关，所以我们特来鬼域探查。”

“连江？他不是早就被姐姐收进烂陶罐了吗？”

“你……怎么知道？”

“我好歹也是个鬼王，要是连这点儿小事都不清楚，这个位置可坐不稳。”

“你既然知道他不是真正的连江，为何还纵容他打着连江的名号害人？”

“我们鬼域和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