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丰都鬼城（1/2）

鬼财神跟了鬼君赤莽很多年，是他最信任的属下，在鬼域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但他从不在鬼域呼风唤雨，而是终日混迹人间，演皮影戏，讲话本子，一点儿恶鬼的影子都没有，倒像是个老实忠厚的凡人。

师父摆了摆手，“不，我不想知道鬼君在哪，我来是想邀请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鬼财神很诧异，他自知鬼和神官的交情还没好到可以相约出行的地步。

“丰都鬼城。我和阎王殿下在地府和鬼域之间建了一座鬼城，不想再入轮回的鬼都可以在那里自由生活，若是过腻了当鬼的日子，也可以重新过奈何桥，入轮回。”

“既然能重新做人，也可以潜心修炼，有朝一日成仙成神也不无可能。”

我听了有点儿心动，此举相当于打通了三界流动的通道，我也有机会飞升成仙啦！

“赤莽不是总说，三界欺压鬼族太甚，你们被压在鬼域永无翻身之日吗？现如今，通天的坦途已开，鬼财神，你愿不愿意来试试？”

长泽真人发出了邀请。

鬼财神终于抬起头来，他悲苦的眉头总算舒展，“看来鬼君奋起反抗是对的，九重天终于愿意和我们鬼族谈一谈了。”

“如果觉得丰都鬼城不安逸，也可以重返鬼域，来去自由，九重天决不干涉，只要你们不再为害人间就行。”

“长泽，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众神从未真正理解过鬼君，为什么一定是鬼害人，而不是人害鬼？困住我们鬼族的不是阴谲的鬼域，而是长久的偏见。不过，我可以去这个丰都鬼城看看，看看众神能分给我们鬼族的仁慈到底有多少。”

“去之前先把你抓的小孩儿放了呗。”

鬼财神慢慢打开皮影匣子，一个个小纸人跳出来，落地，变成了衣衫褴褛的小孩。

他摸着他们的头，十分不舍，“都是苦命的孩子，放他们回去还不如跟着我演皮影呢。”

长泽让我带小孩们去吃饭，他似乎有事情要跟鬼财神单独说。

正好不远处有个面摊，我带着一群惊魂未定的小孩儿们去吃面。

他们饿了很久，却不敢动筷，面端上来，面面相觑，看着我。

“吃啊，”我先拿起筷子，挑了一口面，“可好吃啦！”

他们也纷纷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吃下肚，还有几个胆小的，一边吃一边偷偷抹着眼泪。

我也摸摸他们的头，“放心，无论多远，我和师父都会送你们回家。”

他们擦干眼泪，感激又信任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第一次体会到做神的快乐，是救赎而不是惩戒，救一人比抓一百只鬼的滋味还开心。

我大手一挥，“老板，每人再加一碗面，加蛋，加鸡腿！”

小孩儿们举起双手欢呼，看我的眼神恍若见到了神明。

第二碗面还没吃完，师父和鬼财神就过来了，他们也点了两碗葱花清汤面。

寂静无人的夜里，湿气渐重，打更声越来越远。

一神一鬼，一群凡人小孩儿，还有一个不算鬼不算人也不算神的我，围在一桌，吃着热气腾腾的葱花面。

夜里很冷，我心里却涌过一阵暖流。

师父和我期盼的那一天似乎就快来了。

万鬼入丰都，通天的坦途打开，神、人、鬼再无差别。

临走前，鬼财神告诉了我一个尘封千年的秘密。

“小鬼，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

他就是用一个天生灾星的故事把我骗了，竟还敢问我记不记得，我会记一辈子的！

他说，“无论如何不要忘记，你要永远记住，牢牢记住。等到人们审判他的时候，你要站出来为他说一句公道话。”

我不解，“他是谁？”

“鬼君赤莽，曾是九黎部落最善战的将军。”

“没有人生来就是恶鬼，是该死的世道把好好的人逼成了恶鬼，还反过来责怪他们不守天道规矩。天道是谁的天道，规矩又是谁定的规矩？”

“长泽，我比谁都希望丰都鬼城有用，我愿意替你去看看。”

鬼财神信守承诺，带着行李去丰都鬼城住下，他选了最偏僻的乱鬼坡三十六号。

很多观望的小鬼见鬼财神都去了丰都鬼城，也不再纠结，背上大包小包的行李涌入了鬼城。

集市、酒铺、裁缝铺……陆续开了起来，精明的小鬼们琢磨赚钱的生意，还从人间、九重天运来新鲜的货物，丰都鬼城渐渐成为三界贸易中心。

九重天上的走私货是最抢手的，其次是人间运来的货物，日期越新鲜越贵，小鬼们还自己生产些地府特产，像什么风干人肉、鸡血酒、人血馒头之类的。

鬼君赤莽依旧不知所踪，他躲在鬼域当起了缩头乌龟，连自己的头盖骨都不要了。

我问长泽真人，为何不直接把赤莽的头盖骨挫骨扬灰？

长泽却说，消灭一个人虽简单，但消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