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学（1/2）

三日之后，燕泠竟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国子监的入学文书。

国子监内有男学和女学，京城贵女的确都有机会进入女学，只是她早就被燕家排除在外，女学的名额，燕家不举荐，万万落不到她头上。

燕泠一脸疑惑的看着送文书的先生。

柳先生一脸深沉地说：“既有贵人相助，就好好念书，明年辰国使团前来，尔等都有责任在使臣面前维护我国颜面。”

各国使臣来访，朝臣都会携家眷进宫参加国宴。

除了交流，各国使臣之间明争暗斗，随便点在场的一个人切磋刁难也是常有。

因此他们每年都会从国子监优秀的学生中选出一批参加国宴，应对使臣刁难。

远的不说说近的，四年前，燕娇就曾以一支剑舞赢了雨国女使。

国子监的人很快就把上课需要用的书都送来了，很多。

燕泠在家翻看那些书籍，六国文字书籍占一半。

燕泠回来多日，唯一一次出门还是去皇宫，左邻右舍若不是见到有车马停在门外，甚至都不知道院内住了人。

日子无聊平淡，燕泠干脆练字。

在纸张上练字未免太浪费，况且尚书府给的银子，她花了一大半在买药上，院子里有一大块空地，松松土，用枯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写满了铺平又可以继续写。

期间燕姮来过一次，看到燕泠如此练字，似乎蹙了眉头，燕泠再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

“若是你缺什么少什么，你大可以跟府里说，何必如此？”

燕泠摇摇头。

“大小姐，现下的生活，对我来说，已经是极好了。”

比起天不亮就要起床给关婶做饭，天亮上山找吃的，日头正晒洗衣裳，下午还要跟着下地，日子好了太多太多。

燕姮愠怒：“怎么，还姓燕呢，就不认我这个大姐姐了？”

燕泠垂眸：“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父亲和祖母对她的处理，就是变相的把她排除在燕家之外，她如今守着那条线，已经不敢和他们相攀什么了。

正如成栩所说，远离燕家，有何不好？

燕姮看着如此低声下气的燕泠，心中像是燃烧着一团火，又想到小时候的燕泠，真是又气又心疼。

燕泠小时候，常常被府中的下人欺负，孟姨娘不上心，燕泠就偷偷哭，小脸红彤彤。

她会拿几颗糖哄哄燕泠，燕泠每次拿到糖就笑，很乖巧地说“谢谢大姐姐”。

她出嫁之后，管理杨府事务，很少过问燕家之事，不曾想家中竟然变成了这幅光景。

燕姮失去母亲的时还很小，外祖父疼惜她，把她接回章家。

章家人人都疼爱她，她不用在谁的手下过活。

和杨家的婚事也是青梅竹马，你情我愿。

她的人生，一帆风顺。

燕娇有母亲宠爱，有成栩的庇护，燕泠……

思及此，燕姮心中叹惋。

“罢了，这个月之内，你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她此次回京，只会待一个月。

燕泠猛然抬起头，看着燕姮，眼睛里闪着不确定的恍惚。

大姐姐难道没有听说三年前的事儿吗？

连家中下人都因为三年前的事儿，轻看她。

燕姮摇摇头，转身离开。

国子监开学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燕泠背上书篓，除了书，还有一套燕姮为她准备的笔墨纸砚。

前排的位置留给家世最显赫的姑娘，越是往后排，家世越普通。

燕泠到的时候，大家都没到，却派了身边的丫鬟占位置，只剩下最后一个位置没人坐。

最后一个就最后一个吧，她是来求学，也不是来攀比。

第一堂课的夫子是柳先生，柳先生年轻的时候走遍了六国，所见所闻非常人能比。

他对课堂的要求严格，不管前面坐的是哪家娇养的千金，只要不听课，全部到门外站着。

一开始，大家还不相信，直到五个姑娘被赶出去之后，没人敢造次了。

燕泠以前就听说国子监很严格，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中午休息，一群姑娘聚在一起说笑，燕泠坐在屋内，翻看今日柳先生所讲的内容。

门外一群姑娘往里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起了心思。

其中一个姑娘站出来，对燕泠说道。

“燕泠，都下学了，你还在里面待着，小心变成书呆子啊。”

燕泠慢慢吞吞的抬头往外看，是肖家二姑娘肖文馨。

燕娇不在，许是出国子监去找成栩了。

其他几个姑娘也笑着看她，好像……带着善意。

另一位程家女程芸也道：“燕泠，快出来和我们一起玩啊。”

“就是啊，燕泠，和我们一起玩啊。”

她们进去七手八脚的拽起燕泠往外走。